以多睡四十五分钟。我也不用每天都起得那么早。”周小慧笑了笑，目光里露出一个职业会计师特有的精明。

“那倒也是！”刘乐恒不愿跟妻子争执，皱着眉点头，“不过，这边的房子怎么办？空着？装修的时候，你可是没少花了心思。”

“租出去吧，当初那股子新鲜劲儿早过了，感觉远不如老房子方便。”周小慧又笑了笑，柔声说道。

这话说的，明显言不由衷。就像刘乐恒小时候没钱买冰淇淋，却说冰淇淋高糖会把人吃成胖墩儿。

敏锐地察觉到了异常，刘乐恒抬起头，准备询问究竟。却又听见妻子快速补充，“我了解了一下行情，能租七八千呢，刚好抵得上咱们每月应还的贷款。”

“咱们日子还没紧到那种地步吧！”刘乐恒终于理解了妻子的想法，笑着摇头。话音落下，忽然间，他的身体一颤，心脏迅速沉入了万丈深渊，“你，你已经知道了？”

呼吸变得又粗又重，嘴巴也忽然干得厉害。刘乐恒的双手本能地按在了桌子边缘，却无法让自己将头抬起来，有勇气与周小慧目光相接。

“一个半月之前，老袁就偷偷告诉我了。还叮嘱我，别逼你太紧。你车上的公里数变化，我也不是看不到。”正绝望之际，周小慧的声音却又传入了他的耳朵，一如既往般温柔。“其实没什么大不了的，你先歇歇，光我一个人的工资加上房租，也足够咱们仨生活。”

“我，我……”刘乐恒感觉眼睛涩得厉害，舌头也在嘴里打结。

事先猜测的所有情况，都没发生。他今晚做的所有的思想准备，也毫无意义。

妻子早就知道了，根本不需要他坦白。该死的老袁出卖了他，让他白白在妻子面前演了一个半月戏，却根本不知道，底牌早就被妻子看了个干干净净。

“我上月底，找工人把幸福里那边重新粉刷一下。又晾了二十多天，现在应该能住了。”周小慧又给他夹了一口咸菜，满脸平静，就像在说天气刮风下雨，“大刘，别一个人撑着了，咱们是两口子，你当年说过的，这辈子有福同享有难同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