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回到他们祭祖的地方，海燕还没缓过一口气，在前面的二哥海磊就看见他们，顿时沉下脸。

“海燕，你带着小山去哪里呢？等会就要给祖先上香了，你们这个时候还乱跑！”

“呼呼……二哥，我们没去做什么……就是临时有点儿事跑开了。”海燕不停的喘着气。

想起方才在山崖底下看见的人影，她的心脏扑通扑通颤抖起来，迟来的恐惧渐渐涌上来，导致她的脸色看着有些惨白。

身后的海山根本还没彻底弄清楚自己做的事，眼见着自己回来了，很快就像是个没事人一样催促着赵老母赶紧上完香，他还等着吃大鸡腿呢。

大伯娘在旁边忙着，好不容易腾出时间往四周张望了一圈没有看见海棠，她顿时骂道，“我就知道海棠那个死丫头没有良心！老三跟他媳妇刚死没多久，她都不过来看一眼！”

“对啊，大嫂不说我都没有发现。”二伯娘也跟着看了一圈，嘴里碎碎念的骂道，“这个丫头真是没有良心啊！占着她爸妈留下的房子不肯给别人，今天又不过来拜祭，怎么会有这样的人！”

“说那个死丫头做什么？！”赵老母在前面烧着元宝蜡烛，听见她们在后面絮絮叨叨回头就骂道，“等把山上的事处理完就去看看那个死丫头，看看她到底有什么本事！老娘那天都说了让海涛他们帮她上香，她非说不肯，结果根本没来！”

听着几人的对话，缩在后面的海燕身子瑟瑟发抖着，满目不安的看了眼山崖那边。但凡有些风吹草动，她整个人颤抖起来。

拜完祖先，赵老母就吩咐众人将祭品都带回家里，一路上碰见好些下山回家的人。赵老母是个管不住嘴的，一直跟别人咒骂着海棠。

“真是看不出海棠是这样的人啊！最近看她天天到村委会上班，肯定是赚了不少钱，怎么清明都不愿意给来拜祭父母？”

“是不是因为不是亲生的啊？白眼狼就是养不熟！”

“不会吧，我今天早上都看见海棠出门了，顾大队长还跟着她一起哩！”

“顾、顾大哥跟着海棠一起上山？”海燕原本一直缩在后面听着，冷不丁的听见这句话，她如遭电击。

“对啊。”说话的大婶一脸好奇的，“我是一路看着他们走过来的，哎哟！不是说顾大队长马上要娶海棠了吗，跟着海棠一起上山也不奇怪吧。”

“我呸！她上个大鬼头，我在山上这么久都没有看见她——”

没心思再听她奶骂街，海燕一把拽着海山去到一旁，再三询问他当时不是只有海棠一个人。

海山被她拽得衣服勒着胳膀，生气的甩开她的手，“真的只有海棠一个人啊！你要是不相信，你自己去看看！还有，你赶紧把你的钱都给我，这是你答应我的！”

“我知道了，我回到家里就给你。”

海燕脸上满是冷汗。

她实在放心不下，让海山先回去后急忙跑去找张青。

张青是家里的独生女，但村中的规矩是女孩子不能给祖先上香，祭祖的事就只能交给她爸，张青就在旁边看着。

见海燕急匆匆的跑过来，她想到了之前约定好的事情，眼睛一亮，上前就想询问事情是不是办妥了。

“海燕——”

“青青，你过来帮你爸！”

张婆子动作比她更快，拉着张青不让她过去。

“奶奶，我过去做什么啊？这些事不都是爸爸来做的吗？”

“你不要问这么多，你先过去！奶去看看海燕找你有什么事。”

“但是……”

“不要问了，快点过去！”张婆子神色严厉。

张青还是第一次看见她奶露出这样的表情，惊讶过后，一步一回头朝她爸那边过去了。

等到张青走远了，张婆子才走到海燕面前，脸上带着笑容问道，“海燕，你们家今天也过来祭祖吗？”

“对啊，张奶奶，我有事要找张青！”

海燕说着，侧身要越过张婆子。

张婆子赶紧拦着她，“我们青青正在帮她爸忙着呢，你有什么事回去再说吧！”

“但是……”

海燕欲言又止，但看见张青的确就在她爸旁边，这个时候也不好过去跟她说海棠的事。海燕急得不行，“张奶奶我……”

“海燕啊，你先回去吧，青青现在真的没有时间。”张婆子脸上依旧带着笑容。

她是在村口开小卖部的，村里很多孩子都是吃着她店里的零食长大，加上张婆子平日里脾气都很好，村中好些孩子对她比对自己的亲奶奶还要亲。

海燕也是其中之一。

眼见着张婆子这么说，她也只好强行压下心思，冲着张青那边喊道，“张青，你回去后我去找你！”

“好了好了，你赶紧回去吧。”

张婆子不给张青回话的机会，推着海燕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