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北的冬天黑的特别早，下午四点多天就已经黑了，校内的路灯早早亮起，照在雪面上，随着路灯的分布形成斑驳的光点，傍晚的时候雪就停了，天又没有风，感觉比平时还要暖一些。

B高有晚自习，顾南离学校还有一段距离就听见起伏的尖叫声，笑骂声。一进校园大门就看见主楼门前已经打成一片，漫天飞舞的雪球，甚至有几个男同学已经拉扯着在雪地上翻滚，找到机会就往对方领子里塞雪。

现在走正门明显不是明智的选择，他已经看见李安和他们班级的几个男生了，现在凑过去就等着挨打，他往旁边的小路走去，角门也能进教学楼就是有点远。

到班级的时候，班级里没有几个人，一部分吃饭的还没有回来，还有一大部分路过楼下直接就参加混战了，晚上是英语老师的课，顾南先到老师办公室，把昨天英语考试的卷子拿回来给大家发下去。

他正发到一半从门口踉跄的跑进来一个人，衣服的帽子和头发上都是雪，一边走一边往下拍着，顾南一眼就看出来是暖小心，她那个带着两个长长兔耳朵的耳包造型太奇特，只要见过就基本不会忘。

因为下雪暖小心在家出发的就比较早，她很喜欢踩在雪上发出的咯吱咯吱声，她到学校的时候楼下大战已经停止了，大家都分散的坐着站着，嘲笑着别人的狼狈，后来不知道怎么就演变成埋伏同学，走到跟前摁倒就是一顿扬，暖小心很不幸中招了。

这么多年暖小心就没见过这架势，路过突然就被袭击了，她都没看清是谁弄的，也不知道是谁把她扶起来推进了楼里，她头都没敢回就跑回了班级。

暖小心的眼睛上都是雪，半眯着胡乱的拍着，顾南看不下去了，室内供暖有二十五六度，照她这么个弄法，没拍完就化了，回书桌抽了条毛巾，“别动。”

暖小心停下手，顾南先把她头上的耳包摘掉，把她头上的雪掸了掸，暖小心半仰着头，第一次顾南这么近看一个女生，暖小心真的很白，脸上一个痘印都没有，鼻子头冻得红红的，让顾南想到了动画片中圣诞老人的麋鹿。

脸上的雪终于弄净了，暖小心终于能睁开眼睛了，她接过顾南手里的毛巾继续扫掉身上的雪，“你们这里一直这样么？”

暖小心问得好奇，顾南听得也好奇，你们这里？

看顾南没有明白，暖小心指了指操场，“一直这么刺激么？我快到门口的时候，突然被几个人摁倒了，要不是有人拉了我一把，我现在还不一定起得来呢？”

听得出暖小心话里的兴奋，顾南走到她后面帮她把衣服帽子里的雪也倒了，“这是第一场雪，大家有些兴奋，不会次次如此的，不想被打，下次记得走傍边的门。”

暖小心听话的点点头，，但明显眼里有掩不住的兴奋，乖巧的样子又让顾南想起了那头叫做卡尔的鹿，一样的乖顺可爱，一样的对未知世界充满了好奇。

顾南继续发卷子，暖小心趴在窗口向下张望。

“顾南，你看那个人是不是李安？”暖小心眼睛盯着下面，向着顾南招了招手。

“李安确实是在下面，不只是他，基本咱班的同学应该都在，而且别的班情况应该也差不多，越这个时候越不会打本班的，你应该是被别的班打的。”顾南不用过来看也知道下面什么情况，关着的窗户都挡不住下面的尖叫，可见是多么的激烈了。

“我没想是李安，我觉得最后拉我，把我推进楼的那个更可能是他。”一分神的时间已经看不见李安的身影了，操场路灯的光圈里只有密密麻麻的人影，和飞扬的雪球。

一直到上课铃响，呼啦啦的上来一大群学生挤满楼梯。

李安回到座位上，脱掉外套，掸了掸头上的雪，突然想到了什么，越过顾南往暖小心那面望了望，看她在安静的看着书，收回了目光，“暖小心回来的时候你在班级呢吧？”

“你别说真是你下的手。”

“什么我下的手，是五班那帮孙子，等我看见的时候已经晚了，只能把她推进楼里，她不会以为也是我干的吧？”李安转过身看着顾南，明显有点郁绌了。

“没有，她认为是你救了她。”

李安又往暖小心那面望了望，低低的笑了起来，“当时你没看见她的样子，人家往她身上弄雪也不知道跑，傻傻的跟我爸他们山上的那个羊驼很像，呆萌呆萌的。”

顾南看着暖小心的后脑勺禁不住笑了笑，傻狍子么，是挺呆萌的。

学生的日子过得很快，就在老师的督促和同学的笑闹声中飞驰而过。

元旦对于学生来说是个重要的节日，平时老师对学生的要求都是严厉的，只有元旦这几天比较松，而且元旦那天只上一上午课，下午每个班级都会举办迎新晚会，学生也会排练很多节目到那天表演。

因为学生表演的节目需要排量，老梁特许需要练节目的同学不用上自习课，所以一到下午的自习课班级就没有多少人了，李安和几个同学排练了个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