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厥营地内。

阿史那坐在软塌上，脸色有些懊恼。

他没有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

原想着即便是刺杀李平不成，后果也不会太大，毕竟那不过是一个得到了皇帝宠幸的贱民。

而且按照他的推断，大唐皇帝是要利用这个孩子清除异己，搅混水给太子铺路。

哪知道李世民竟然为了这个义子大动干戈，将事情闹得这么大。

即便是栽赃给了高句丽人的计划也没有起到作用。

“到底是什么地方出了差错？”

阿史那莎苾开始时复盘整件事情，原本十拿九稳的事情也有了迟疑。

要么是那个李平比看起来的更重要，甚至关系到大唐的命脉。

要么就是李世民真的宠爱这个义子，如同亲生的。

又或者，是要借机发作，针对诸国，打算大动干戈。

最后一个可能性无疑最低。

虽然他不服气，但也不得不承认大唐皇帝文治武功一流，即便是除非是病入膏肓脑子不清楚，否则断然不会冒着葬送江山社稷的危险行赌博之事。

成了大唐百年无忧，不成就国破家亡。

阿史那从小被颉利可汗带在身边培养，这点眼界还是有的，大唐远没有衰落到需要放手一搏的时候，相反正是蒸蒸日上的时候，便是皇帝命不久矣，要做的也应该是维护稳定，平稳过渡权力。

可人就是这样。

在关系到身家性命的事情上总会有赌的成分，而阿史那莎苾又是一个极其自信高傲的性格。

他从小到大都以天之骄子自居，自身强大的武力更是无限放大狂傲的性格。

这些日子虽然开始平心静气，却无法改掉多年来性格。

他不觉得自己会判断失误。

或者说，他舍不得放弃那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又或者说，如今已经失去了武力依仗的他日日生活在恐惧当中。

他很清楚，若是就此回到突厥，他的处境必然是万分艰难，甚至连性命都留不下。

他很清楚自己以前是如何对待别人的。

如今他落魄了，没有武力仰仗。

颉利可汗是否还会对他如以前那样。

那些追随他的人是否还会义无反顾。

所有的忠诚都建立在利益上，当他无法保证那些人的利益，反噬自然就来了。

阿史那隐约间已经明白了。

看起来局势不坏，看起来选择还有不少，可实际上，他的道路只有一条。

不成功便成仁。

“李平！”

阿史那想起了一切的罪魁祸首。

他只恨当日为了避免暴露没有多派些人。

可如今已经么有机会来了。

长安城内戒严，左武卫和金吾卫每天都在抓人，凡事可疑人员都被清查，这些日子不知道别抓了多少人。

他们的暗探和联络点根本没剩下几个。

若不是还有使团营地庇护着，只怕会更加凄惨。

“殿下。”

摩多脚步匆匆进来，脸色阴沉。

“情况如何？”阿史那急忙问道，“见到李平了么？”

“没有。”摩多摇了摇头道，“禁军将楚王的原地包围得水泄不通，根本经不起，我多次求见都被人挡了回来。”

阿史那脸色微变，虽然早有预料却还是难免心头一沉：“眼线呢？”

摩多叹息道：“被抓了，不光是我们留下的眼线，所有试图查探的都被抓了，高句丽的，吐谷浑的……”

“他们那边还被牵连出不少人，咱们这边损失还算是少的。”

“可恶，到底是怎么回事？”阿史那一拳砸在身下的软塌上，“那些刺客不是说李平只是轻伤么？”

摩多也有些头疼道：“不好说，或许是借题发挥，又或许是有人顺势而为，毕竟那位楚王得罪的人可不少。”

阿史那挠了挠头，失去了眼线，没有了消息来源，他根本无法判断事情的真假啊。

回想起李平的所作所为，他也不得不承认摩多说的真有可能。

“大唐肯定是有图谋，到底是什么呢？”

就在这时，通传声传来。

还不等阿史那反应过来，秦怀道的声音已经传来：“王子，好久不见呀！”

阿史那嘴角微微抽搐。

自从上次见过之后，这个大唐勋贵之后就好像是赖上他了一样。

有事没事就找他。

一开始阿史那还很开心。

看得出，这个秦怀道应该是奔着走私药品来的。

他这么着急越是说明有机可趁。

于是他拖了段时间，趁机又调查了一下秦怀道等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