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狂奔到傻狗出车祸的地方，这里已经看不出任何的异常，连被撞弯的路灯杆都已经更换了新的。

这条路上的车流比较大，地上刹车的轮胎痕迹将车祸现场掩盖。

这里的气息非常的复杂，傻狗的气息虽然熟悉，但是非常的微弱。

我闭上眼睛，仔细辨认。

终于发现了傻狗的气息，达到了所能感知的最大的范围。

一间黑乎乎的房子里，里面充斥着汗臭和馊味。

傻狗躺在一张床上，那是一块木板，铺在四个垛子上。

此时的傻狗正在做梦，他满脸是汗，嘴巴里小声地叫着：“爸爸，爸爸……”

他辗转反侧，我能感到他在梦里的不安。

可见，这不是一天两天，而是他长期受到这种折磨。

就在这时，大门被人在外边不停地拍打，我看到傻狗浑身抖了一下，然后揉着惺忪的睡眼坐了起来。

他穿好衣服，打开了响个不停的大门。

拉开栓子，当门打开的时候，射进来的光线让傻狗眼睛立马有点不太适应。

吴有才站在门前，气呼呼地说：“怎么半天才开门，你知道现在几点了吗，还在睡觉。”

然后，拉着傻狗准备走：“去沾沾财气，我一定能回本。”

傻狗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吴有才见拉不动，才停了下来。

“有才，别玩了，那是赌博，害人的东西，你看你，一直输，怎么还不知悔改呢。”

傻狗对吴有才说。

吴有才一巴掌打在傻狗的后脑勺，“你个傻子知道什么，在这里瞎说，只要我运气好，就不会输。”

傻狗一看，不出去不行了，就走了进去，准备洗一把脸。

我站在外面，看着傻狗的住处，这是50年代人民公社时期修建的粮仓，现在已经废弃。

现在家家户户都盖了新房子，这里就只能暂时让傻狗住着。

这里是窑洞式的，没有窗户，只有一个通气孔。

不然，里面真的是没办法住人。

即使能住人，一天里面暗无天日，生活也不方便。

没有想到，傻狗就在这样的环境里生活。

这里有电灯，而且不收电费，但是傻狗感觉自己能够住在这里就挺感激。

他也是能省则省，不乱花公家的钱。

傻狗不知道为什么和吴有才能够成为朋友，因为父亲的噩梦他一辈子忘不了，而仇人就是吴有才的父亲。

如果不是父亲出事故，母亲就不会死，小妹就不会死。

但是，他还是和吴有才成了朋友。

记得刚开始的时候，吴有才因为欠赌账，被人堵在赌场里，是傻狗拿着刀，硬是劈开了一条路。

刚开始赌场的人都不以为意，不就是个傻子吗。

忽然，有人大喊一声“傻子杀人不犯法。”

所有人都退到两边，傻狗一个人进去，将吴有才带了出来。

这是过命的交情。

今天，吴有才就是输了钱，然后带着傻狗去河边散心。

两人上了吴有才的小破车，我坐在后面，傻狗看上去一点不傻，相反有点精明。

只是，他的眼睛里可以偶然看到那种令人胆寒的光。

还没到河边，我就看见傻狗的表情开始变化，紧张了起来，额头都出了密密的汗水。

他的右手紧紧握着上面的扶手。

快到河边时，傻狗好像恢复了正常。

这条河，就是要走父亲生命的河，他亲眼看着父亲死在这里，然后就是家里无尽的灾难。

就在他走神的时候，吴有才发现了尸体。

傻狗对此一点兴趣都没有。

他帮着吴有才将尸体抬到了车上，看着吴有才从尸体上面将那些值钱的东西摘了下来。

可是，傻狗的脑子里忽然想起了自己的父亲，还有那惨死的模样。

以及村子里的人告诉他仇人是谁，只是他不相信。

此时，他就像着了魔一样，看到吴有才就像发了疯一样，心中抑制不住的仇恨。

他的呼吸急促起来，忍不住从地上捡了一块石头，慢慢走向吴有才。

就在吴有才转过脸的时候，他砸了上去，使劲地砸，所有的怨气都在这一刻得到了宣泄。

直到吴有才死了，他才瘫坐在地上。

恢复理智后，他冷静地将吴有才和尸体一起用篷布包裹起来，然后从车上拿了两根绳子捆得结结实实。

然后到了河边，将自己洗得干干净净。

回到车里，他拿起刚才从吴有才手里找到的手表，笑了起来。

傻狗发动汽车，计划找个地方将这两具尸体给埋了。

除了吴有才喝醉酒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