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3 章 约定(3 / 4)

是吃惊,忙推拒回去:“你哪来的一百文?攒了多久?奶给我的嫁妆够丰厚了,这一百文我不能要!”

“怎么来的你就别问了,这是秘密。非要说的话,算是我和拾哥儿一起挣的。”

谢兰不打算将写话本的事说出去,至少现在不行。

至于为何说是二人合挣的钱?一来,谢兰自认并非虚言,尽管谢拾自认无功,可一个写一个卖可不就是合挣的钱?二来,搬出谢拾,谢梅果然不再追问。

第一份话本赚的钱本就意义不同,还经过小堂弟的手“开了光”,更是不一般。这些日子装着一百文钱的荷包俨然成了谢兰的幸运符,她几乎日日带着不离身。

谢梅虽不知晓其中内情,这些日子也看出了妹妹对这枚荷包是何等珍惜,如今却见她转赠给自己,无论如何都不肯收下。

谢兰却不容她拒绝。她轻声撒着娇,口吻却强硬得很:“姐你就收下罢!莫非你是钱囊鼓了,看不上这区区一百文?唉,只怪小妹我不及姐夫出手那般大方……”

说着,她哀怨地叹了口气。

“好了好了,我收下就是。”推脱不得的谢梅没好气道,“小促狭鬼,我心疼你攒些体己不易,你倒好,编排起我来了。”

姐妹俩在被子里闹作一团。

月光幽幽透过窗棂,薄薄的清辉晕染了少女的眉眼,她惆怅的心头挂起倒计时。

与妹妹打闹的时光即将一去不复返。幼鸟长大后总要离巢,或许她只是先走一步。

……

八月初一,成亲前日,老徐氏领着三个儿媳前往薛家走完婚前最后一道流程——铺房,即在婚房中陈设衾帷、茵褥、器具。

初二,自镇上而来的迎亲队伍敲敲打打进了二桥村,为首的新郎官骑着高头大马、身着九品绯色官服,亲自前来迎亲。

若说科举上榜是大登科,成亲就是小登科,依照大齐的规矩,百姓成亲时,男子可穿九品官服,女子可着凤冠霞帔。毫无疑问,这是许多人人生最风光的一天。

薛家大郎薛玉章肖似其母,一张脸生得十分俊俏,又是人逢喜事精神爽,一身新郎官的绯衣,惹得沿途围观的乡民频频探看,

嘴上都不住地夸谢家找了个好女婿。

迎亲队伍所过之处,喜钱飞洒。孩子们欢天喜地追着喜钱,吐出一串串吉利话。

薛玉章脸上的笑就没停过。

谢拾与这位姐夫只见过一面,不过听大娘与大姐的话,似都对他十分满意。就连二姐谢兰也在小堂弟面前口不对心地承认:“……勉勉强强,至少比另外两个强。”

所谓的另外两个,指的自然是曾经与谢梅相看最后没能看对眼的两位姐夫人选。

谢拾从家人的描述中拼出这位未来姐夫的形象:虽是遗腹子,由寡母一手带大,性格却并不优柔寡断,反而很有主见,绣坊生意在他的经营下稳中有进。这样的人本该是长袖善舞的,他给人的第一印象却是稳重、少言、沉着。

只凭薛玉章来提亲的那一日,谢拾所见的唯一一面,给他的印象的确是这样没错。

今日的他却与往日大不相同。

不仅失了沉着,简直喜形于色。甚至于差点摔下马来,还好旁边的人扶了他一把。

院门口恰好看见这一幕的谢拾长长吐出一口气——万幸万幸,喜事险些变成了丧事,自家大姐姐差点就变成寡妇了!

不过,等一身凤冠霞帔的谢梅从屋子里出来,谢拾不禁懊悔方才不该庆幸这般早。

眼前的男人分明是即将从自家抢走大姐姐的强盗,从此往后谢家永远缺失了一角。

身为嫡亲兄长的谢松背着谢梅一路来到花轿前,谢拾的目光则一动不动落在薛玉章身上,直到他的袖摆被人轻轻扯了扯。

转过头去,就见谢兰好笑道:“别像只斗鸡一样瞪着姐夫不放啦……”

谢拾:“……哼。”二姐过分了!世上有这么帅气可爱的斗鸡吗?

不对,这不是重点。

“你这就叫上姐夫了?”

他不可置信地看向谢兰,活脱脱在看一个可耻的叛徒。

“不然呢?”谢兰无奈道,“像你脸上写的那样,给人踹走,把大姐抢回来?”

谢拾一时语塞:“我就想想……”

谢兰趁机摸了摸小堂弟的脑瓜,这可是十岁小三元的聪明脑瓜,摸一回少一回:“我知道你只是想想,不过姐夫可不知道。没看他动作都快了许多?”

——唯恐新娘被强留下来似的。

谢拾:“???”

“这种傻瓜居然抢走了大姐……”谢拾嘴上嘟嘟囔囔,却迅速跟上送亲队伍。他随行在花轿一侧,身量虽小,气势却挺拔如山。

花轿中的谢梅笑了笑:“……”只有这个时候才能感觉到,拾哥儿还是个孩子啊。

聚散无常、生离死别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