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2 章 乔迁(2 / 3)

,从夫子徐衡口中得知这一“约定俗成的潜规则”,谢拾难免失望,心中亦对大齐官场的腐朽略有几分浅薄了解。如此流于形式的观政,无疑已经背离初衷。

奈何如今他人微言轻,只能先将此事在自己的小本本上默默记上一笔。

……

入职翰林院前,尚且有几天的假期,谢拾终于从湖广会馆中搬了出来,乔迁新居。

京师房价腾贵,谢拾租的是一进小院,另聘了一位做饭的大娘,石头拍着胸脯包揽下各项杂务,算上谢拾加起来统共三人。

值得一提的是,谢拾的新居离徐家不远,步行一炷香即到。

前任租客是一位寓居京师多年的士子。其人屡战屡败,屡败屡战,直至前不久收到家中父母病逝的消息,他才幡然醒悟,放下执念离京归乡。

这间小院完美符合谢拾的要求,安静而不僻静,街道四通八达,上朝十分方便。院中还留有前任租客所植花草,颇为怡人。

徐守文算是与谢拾从小一起长大,对小师弟知之甚深,一看就知道他定然

满意。

果不其然,谢拾来实地参观的第一眼便心动了。

与他一般“慧眼”相中此宅的还有好几个人。只不过,听闻是今科状元郎欲租赁房屋,那房主二话没说便应下了谢拾的契约,甚至还主动给谢拾打了八折,仿佛唯恐租金定得太贵以致谢拾另选别屋。

反向杀价,着实令谢拾错愕不已。他这状元郎的魅力还能胜过白花花的银子不成?

担心小师弟被宰而全程陪同的徐守文却笑道:你这人倒是聪明。?_[(”他说的是房主,一个看上去四十出头的汉子,“如今少赚状元郎的钱,将来只凭这个状元郎曾经住过的名头,便能赚回来十倍不止。”

被说破心中打算的汉子也不反驳,反而嘿嘿笑着恭维起来:“徐老爷慧眼如炬。六元及第的稀罕事,咱大齐闻所未闻。谁不说这是天上的文曲星君下凡了?我想着状元郎总不至于一直窝在这小院里,将来走了,这也算是被文曲星君光顾过一回。”

试问若有入京赶考的考生得知这是昔日六元及第的状元郎租住过的院子,纵然租金昂贵,都得来沾沾状元郎的文气和福运罢?

更别说这世上还有许多望子成龙的父母,若是能让孩子有机会接受状元郎的“熏陶”,又岂会吝惜钱财?

二人一番言语,谢拾顿时恍然。

他不得不给房主的生意头脑点赞。

要说是“状元郎”魅力非凡倒也不错,只是魅力不在谢拾本人,而在“状元郎”这一身份,在于科举入仕带来的阶级跃升。谢拾这位昔日的农家子站在这里便是最好的证明。

次日,谢拾便收拾行囊,拎包入住。

乔迁新居当天,谢拾设宴款待一众好友。既是庆贺乔迁,亦是与姚九成践别。

当初与谢拾一同赴京赶考的两名同伴,张宥已经决心留在京城,备战下科会试;而姚九成本身家大业大,又放心不下家中妻小,自然难有在举业上孤注一掷的决心。

他选择先行返乡,日后再卷土重来。参加过谢拾的乔迁宴,明日一早他就要离京。

乔迁宴结束,严元浩等人先行一步,而出自襄平府学的姚九成、张宥与徐守文三人则留了下来,进行又一场小小的同窗聚会。于姚九成而言,或许算是践别宴罢?

或许是离别催人,或许是酒意醉人。几人此时都情不自禁回忆起昔日的府学生涯。

“一晃眼八年过去,谁能想到当初的小三元竟然成了本朝第一个六元及第?”姚九成环顾一圈,笑眯眯地感慨道,“当年的我只怕也想不到,自己如今竟然已经成了举人。”

他的话语道出了张宥的心声。后者连连点头:“若非有知归敦促,令我不敢懈怠,今年二月的乡试,我是无论如何都难上榜。”就是因为前方一直有谢拾领跑,追赶在后的他才会拼尽全力跑出自身最好的成绩。

不得不说,与谢拾同舍乃至同窗的生涯,于张宥在内的府学诸生都是一笔宝贵的精神财富。若是没有谢拾不顾死活将他们卷得飞起,很难说他们能在如今的年龄就中举。

徐守文的感慨比姚、张二人更深。

毕竟他人生启蒙阶段便是与谢拾一道度过的。如今谈及旧事,脑海中便忍不住浮现出当年私塾中的种种,再回顾时只觉得鲜活无比。儿时的一桩小事都能令人会心一笑。

而忆起旧事就不免忆及旧人。

姚九成与张宥想到的是他们的另一位舍友,在谢拾之前便中举的顾怀璋。

以其十七岁中举的天资,而今六年过去,本该有极大希望中进士,奈何却因接连守孝误了举业,进度反而被谢拾远远落下。

徐守文想到的却是昔日一同在私塾启蒙的四名同窗——力争上游的赵立新、踏实稳重的王临,天赋稍逊一筹的方朋与吴跃。

他们的发展与所有普通读书人一般。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