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2 / 2)

只是下一瞬,便高举酒盅将碗里的佳酿一饮而尽。

金砖目瞪口呆,只见残余的酒从齐景绍的嘴角溢了出来,瞧着那水珠顺着滚动的喉结划了下来。

她被定在原地,默默出着神,心里却泛起嘀咕。

喝了这么多,若是药剂太强,这场劫数岂不是避免不了?

“孤喝了,你还是不放心?”

齐景绍眼眸澄澈,声音清朗得很,整个人如出尘一般,不像是心存歹念之人,倒显得她想多了。

“孤不是不讲诚意之人,既然答应了不会对你做什么,自是不会。”

“这是从塞北送回的马奶酒,孤以为你会喜欢,看来是孤自作多情了。”

听到齐景绍这话,金砖眼神一亮,立即惊呼起来,“马奶酒?!”

她立即端起来小口小口地抿着,果然是塞北的味道,眼底那丝戒备不知何时早就随风消散。

齐景绍看着她露出淡淡笑意,她察觉后又立即收了起来。

她踏着地,抚着下巴看向别处,“这么晚了,殿下找我过来何事?”

整个翠梧书斋宁静得很,只有这个小亭子还有一丝光亮,修竹苍翠,别有一番风情。

“孤知晓你并不情愿搬来这里,定又要阳奉阴违。”

金砖立即打断,“我才没有阳奉阴违。”

齐景绍眼角上挑,自是不信她话里的每一个字,好吧,她自己也不相信。

她原计划确实就是打算小住几日再找个由头搬回去的。

眼下既然被齐景绍看穿了,金砖嘟囔着嘴,不满说道:“殿下又叫我搬来翠梧书斋,真的没有除了做戏外旁的意思?”

金砖可不相信,他有那么老实。

可齐景绍却诚实得很,当即承认道:“当然有。”

看吧,果然被她说中了。

金砖一副你早已被我看穿的模样,可齐景绍接下来的话却让她稍稍改观。

“既然你成了孤心尖上的人,自然颇受外界关注,同时,危险倒也必不可少,在孤眼皮子底下,更能护得住你。”

金砖不禁回忆起定王,上次得亏是定王是个无为之人,若是换个人,还真没把握就这么轻易地放到他。

可金砖的思绪从这一层飘过,忍不住纠正齐景绍起来,“殿下可别一口一个心尖上的人,眼下就我们俩个人,倒也不用继续做戏,在我面前也不用再提‘心悦’之类的话了。”

可齐景绍却兴致勃勃,没有将她的话当回事。

“‘心悦’一词有何不可吗,孤倒觉得并没有什么问题。”

齐景绍刻意在心悦一词上加重语气,分明是耍无赖,在嘴上占自己的便宜。

金砖知道齐景绍一身反骨根本劝不动,“殿下可别逗我,心悦可不是胡乱说的。”

齐景绍抿嘴一笑,“孤可没有胡乱说,这些都是认真思索之辞,你自己说,孤能将你的命开玩笑吗?”

避重就轻!

和他扯不清楚!

金砖看着齐景绍那幽深的眸子带着邪气,又来了,她最无能为力也不知道如何反击的态度。

随便吧摆烂了,他爱说什么说什么。

金砖又觉得这口气咽不下去,在此事不能说赢,便换一条路,气气他也是好的。

“殿下如今对我说顺口了,若是婚没退成,这让萧小姐可怎么想?殿下可别忘了,婚还没退成呢。”

金砖好整以暇地等待着他的反击,只见齐景绍眸光一变,语气冷道:“她不会嫁进东宫的。”

金砖抬眼望向齐景绍,虽然很相信齐景绍的能力,可是这话怎么听起来如此不舒服呢?

她这是被嫌弃了?

金砖语气一瞬间就冷了下来,不自然说道:“殿下为何这么不愿意娶萧小姐?”

齐景绍倒没察觉出她话里别样的意味,而是反问她道:“你会娶一个空有外表的花瓶吗?”

金砖一噎,花瓶,她诶?

她满脸不可置信,一句话吞吐半天也没说完,“殿下当真是这么认为的?”

她萧奕时,这么多年在塞北也算是行善积德,又没做出对不起家族门楣之事,在齐景绍眼里就是一个徒有外表的花瓶?

金砖呼了一口气,她不生气,一点也不生气。

她停顿片刻,继续问道:“殿下娶妻又不是要她金榜题名,萧小姐容貌一绝,未来皇子公主定会很好看。”

金砖握紧膝头,将浑身的怒气暗戳戳地发泄,极力不让齐景绍察觉出不对劲。

可齐景绍转头却说:“外表是有了,可孤的后代也要成为徒有其表的草包吗?”

金砖听到这话,脑子嗡嗡地叫起来。

好!

你很好!

她感觉头气得发昏,只听见齐景绍在耳边关切问道:“你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