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之时,南边儿行来一驾马车,本来是要过去的,也不知为何,马车突然停下,由打车上下来了一男一女。男子中年模样,一身儒衫。而那女子,二十上下,面覆白纱,一看就是富家女子。胡潇潇暗自掐了刘赤亭一把,瞪眼道:“看什么看上次盯着那圣女看,我还没跟你算账呢!”刘赤亭一脸懵,圣女就她我哪里盯着她看了,就那冷冰冰的模样,远远都觉得瘆得慌,我盯着她看作甚冤死我了!辩解言语尚未出口,中年人便与摊主招了招手,笑道:“这天太热了,给我们来两碗解暑的。”摊主正好端着刘赤亭二人的绿豆汤过来,也笑着满口答应。结果那个戴着面纱的女子冷不丁一拍桌子,“先端来这边!”摊主有些为难,一脸赔笑:“二位,这两位客人是早来的,我……”结果那女子冷冷一句:“端过来,不然我掀了你的摊子。”胡潇潇略微皱眉,刘赤亭脸上一点儿变化都没有。此时儒衫男子一叹,冲着刘赤亭一抱拳,苦笑道:“二位,这两碗我加钱买了,还望二位行个方便。”胡潇潇撇撇嘴,“不方便。”我欠你的抽什么风呢有病吧摊主十分为难,“二位小客官,你看……你看这……”刘赤亭轻轻抬手压住盘子,微笑道:“我不差这点钱,给他们另做吧。”结果此时,那女子又是猛地拍桌,刘赤亭分明瞧见那个中年人皱眉瞥向女子,眼神冷漠。反观女子,眼中满是惧意。胡潇潇以余光瞥了一眼车夫,随即轻轻拉住刘赤亭胳膊,撇嘴道:“算了,没心情喝了。”说着,拉起刘赤亭就走。玄阳忙跟在后方,蔫不拉几的,今日还没给饭呢!但走过马车时,玄阳跟赤翎都转头往车夫看去,久久未曾回头。走出去一段之后,胡潇潇这才说道:“好像不太对劲儿唉!你瞧见那车夫没有”方才走了,一是因为那女的有点讨人嫌弃,二是因为胡潇潇注意到了车夫。刘赤亭微微躬身,胡潇潇自然而然跳了上去,一气呵成。走了几步后,刘赤亭这才开口:“目光空洞,六神无主,像是没睡醒。”胡潇潇以下巴戳了戳刘赤亭肩头,便是点头的意思了。“对对对!就是这样,我觉得有点奇怪,可是仔细看去却又只是这样,并无太怪的地方。”刘赤亭一笑,“怪的不是他,也不是那个儒衫中年人。车夫的气与寻常人无异,非要说怪,便是他过分心平气和。儒衫中年人有一股子傲气,估计是人家肚子里有学问。”胡潇潇小脸一皱,一手抓一只耳朵,以下巴使劲儿磕他后脑。“都学会卖关子了你快说!”刘赤亭只好继续说道:“秦秉说,天底下不会有两个本质上一样的人,也不会有两道本质上一样的气。可是那个女子身上有两股子气,就很奇怪。”那会儿中年人出声,刘赤亭瞧见她眼神之中有些惊恐,便读了一下她的气,之后便发现了。而且那两股子气截然不同,像是水火共存。这一番话,可是勾起了胡潇潇的好奇心。“咱们等等,瞧瞧看呗反正许州就在几百里外,赶路几日也就到了。”刘赤亭一仰头,故意撞了她额头。“你怎么那么爱看热闹”其实两人性格几乎是截然相反的,胡潇潇古灵精怪且开朗活泼,喜欢的事儿特多,看热闹当然是其中之一。而刘赤亭,或许是因为身世缘故,又或许是骨子里那份摘不干净的自卑,所以没有那么开朗,也不太喜欢看热闹。一路走来,不管是与胡潇潇还是与别人,很少有话茬儿是刘赤亭主动提起的,他大多时间都学别人。学景猱的那股子军人豪迈,学莫嘲人的洒脱,学顾怀的万事风轻云淡,学邓大年的一切。唯独老郎中,他真不敢学了。姑娘额头使劲儿顶住自己后脑,刘赤亭这才回神,此时胡潇潇轻轻一句:“问你个事儿啊!要是以后有个别的女孩子陪你很久,你对她会像对我这样吗”少年闻言一笑,没有丝毫考虑,立即答复:“当然不会,天底下就一个胡潇潇,是教我练拳跟我出生入死的胡潇潇。”姑娘嘿嘿一笑,“这还差不多,那我们就等等,瞧瞧呗”只是……只是海有那么宽,各洲间隔那么远,你个憨货找不找得到方丈岛啊……不到半个时辰那驾马车便赶了上来,车夫神色木讷,赶车而已,对两侧一切充耳不闻。刘赤亭与胡潇潇都未特意看向马车,但马车过去时,小窗帘子还是被缓缓掀起。一条浅浅缝隙,车上女子往外看了看,突然大喊:“停下!我要方便。”没过几个呼吸,马车果然停下,幂篱女子率先下来,左顾右盼了一番,却发现并无个好去处。胡潇潇只是朝她瞥了一眼而已,立刻便转头了,未曾想那女子竟然大步走来,疯子一样冲着胡潇潇破口大骂:“你敢瞪我”说着便抡圆了胳膊朝着胡潇潇扇来。瘦弱女子的一巴掌,想碰到胡潇潇没可能。少女只是略微抬手便带起一阵疾风,轻而易举便抓住了女子手腕。但在抬手的一瞬间,胡潇潇发觉这女子指尖有一道新伤口。与此同时,白纱被掀起一角,胡潇潇分明瞧见女子神色悲戚,眼神中充满了无助。“住手!真是惯坏你了!”此刻胡潇潇还抓着女子手腕,方才那句话传来之时,面前女子明显浑身一颤。胡潇潇转头望向刘赤亭,他却像没瞧见似的,扎马原地,自顾自出拳罢了。憨货!怎么回事儿没瞧见这姑娘什么模样吗费力朝着刘赤亭使眼色,可人家就是不理不睬。直到那位儒衫中年大步过来抓住幂篱女子另一只手,面向胡潇潇,歉意一笑。“实在是抱歉,我家丫头打小儿便有怪病,娇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