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翊铭没有反驳戚栩山说的话，他从还在母亲腹中起就被族人寄予厚望，要成为花神中最强的存在是他的使命，为此他没有什么时间来为关于自己的这点小事伤春悲秋。

现在他已经完成了他的使命，可他不懂爱，爱情到底是什么样的呢？为什么我感觉不到呢？他无数次想从被掳来的女人们那里得到答案，可他听到最多的话是：“别杀我！”

“栩山……”欧阳翊铭用带血的手抚上她的眉眼，他深情款款地朝她发问：“你说，什么是爱情呢？”

“爱情吗？”戚栩山牵起他的手，将欧阳翊铭的手放在她的心脏处，“欧阳大人，你感受到我的心跳了吗？你的脸红了呢！这就是爱情，你现在的所思所想，你因此所展现出来的一切都是爱情。”

欧阳翊铭若有所思地低下头，他红色的头发软软的垂到地上，像一地散落的红线。

“可是你不爱我……”欧阳翊铭的声音在颤抖，他的脑海中闪过了戚栩山的一个点头，一句嗯哼，他粉色的瞳孔骤缩，审视着戚栩山的灵魂。

她的唇落在他手心，湿的，软的，热的，撩拨着他的心。她粉嫩的唇珠是欧阳翊铭尝过后就念念不忘的樱桃，他咽了咽口水，细细的粉色的眉毛像被折断的蝴蝶的触须。

“欧阳大人，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神妓的事情，我先前答应过你的。而你也答应过我，等你伤好以后会和我一起去看望顾野。在这个前提下，我们是完美的恋人。如果你觉得我不爱你，那是因为你不够爱我，试想一下如果一个男人满眼都是他心爱的女人，他欢喜还来不及，又怎么会问她爱不爱这种无聊的问题呢？但凡是你问出口的事，你的心里就已经有了既定的答案。如果我的答案和你不一致，你会主观认为我在骗你。而如果我的答案恰巧和你一致，你又会无理取闹的觉得我从一开始就没有付出真心，你觉得这一切都是我设的一盘局，是我入戏太深将你也骗的团团转。我说的对吗，欧阳大人？”她挑眉，一双绿色眼睛里是对他满满的失望。

欧阳翊铭没再说话，他的头晕的厉害，喉咙里的核剧烈的痛，他开始干呕，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戚栩山一如既往地给他拍着后背，然后递来温水润润喉。“欧阳大人，你的花要掉了，”她说着便折下他肩上的一朵大红色牡丹，“好香，你闻闻。”她将那朵花递到他鼻下，确实很香，他过去没有注意到，自己身上的花是这样好闻。他向来是只注意别人的花的，花几时开，开的旺不旺，是否生病，这都是他作为牡丹花神需要关注的事情，可他唯独忘了他自己。

好难过，原来我是这样无趣的人，也难怪从小到大没有一个女人爱上过我。想到这里，欧阳翊铭的眼泪便一颗接一颗的掉下来，像是突然断了线的佛珠，四散奔逃的泪是他今生未了的缘。

“你怎么了……”戚栩山的手替他擦去脸上的泪水，“是我刚刚折花的力气太大，弄疼你了吗？”

“呜呜呜……呜呜呜……”欧阳翊铭哭的更委屈了，他嗅着戚栩山身上的紫藤萝花香，一面将自己的脸靠在她的颈窝处。

“翊铭……乖哦，不哭啦！你看，你手上的伤已经愈合了呢！”戚栩山翻过他的掌心，白白的皮肤上看不出一点割破的痕迹。

欧阳翊铭还是哭，他足足哭了一个小时才止住。

“翊铭，你怎么了，你之前为什么要哭呢？”戚栩山问道。

“我一想到自己是个无趣的大人就觉得好难过……明明有那么美丽的花儿，可我今天才注意到。原来我的花是这种味道的，我先前从来都没有闻过。”欧阳翊铭的手指绕上她的骨节。

“没关系呀！至少你现在闻过了。欧阳翊铭是个非常美丽的人，就像夏日的流火一样耀眼又令人难忘呢！”

“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啦！或许欧阳大人伤好以后可以去试着多在意自己的感受。当你将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时，你会发现自己比平时更有力量，这种力量不仅仅是精神上的，就连走起路来都格外轻快呢！我不知道欧阳大人经历了怎样的过去，但是现在一切都还来的及，神明比人类有更长的时间与自我和解。你以后一定会成为一个有趣的，受异性欢迎的神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