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是个好拿捏的。」便欲同张玄福亲近。

不料张暐一把拉住自己儿子，又插话道：“小老儿真是孤陋寡闻了，若非亲眼所见真人神乎其技般的本领，哪里敢相信世间竟真有这等仙法。不知真人刚刚施展的是什么法术？真人道号为何？为何会一待在我家中，莫非我家中有大机缘？”

何方心中骂开了花：「糟糕！这只老狐狸真的怀疑上我了！完了完了，自证清白什么的最难了，我该怎么说才好？」

他心中万马奔腾，嘴巴上却利落地报出一串早已想好名号：“我本无名无姓，后得师尊赐下，姓何名方，字圜之，道号玄心。”

又略作沉吟状，似乎是在犹豫是否要泄露天机，余光则瞥到张暐嘴角略带玩味和讥讽的笑容。这一刻何方恍惚间又回到了面对某长夫人的时刻，那是第一次忽悠身居高位、见多识广的人，说话都是磕磕巴巴的，当真是如履薄冰。

“如履薄冰”【2】四个在他心头闪过，灵光乍现，何方记起面前的人是谁了，脸上愁云散尽，露出灿烂的笑容，说道：“阿郎家中确有一桩大机缘，您本身也有极富贵的前程，只不过，师尊要我在这里等的另有其人。只是现在时机未到，我还不能透露半分。”确实，只要把那位爷伺候好了，不要说摆脱奴籍，未来拜王封侯都说不定。

张暐脸上露出一副“我就知道你小子有猫腻，露馅了吧。”的表情，正欲开口讥讽，却被何方抢先开口：“阿郎必是在疑心我吧，其实大可不必。刚才为七娘诊治时，我从她的记忆里隐约看到了凶手，他们有两个人，一男一女，关系极为亲密。而且他们做法时，身上还会发出紫红色的光，可以顺着这条线索查一查。”

张氏父子二人面面相觑，张暐忙唤来一名暗卫，将线索转述了一下，又吩咐了几句。暗卫躬身唱喏，随即飞身而去，在雪上留下了一排浅浅的脚印。何方心中吃惊不已：「这就是古代的轻功吗？好厉害啊！」

张暐似是打消了心中的疑虑，张玄福也很高兴，三人有说有笑地走出了书斋的屋门。外面的雪已经停了，雪地上深深浅浅得留着一些脚印。何方一面还在感慨轻功的神奇，思索着自己还有没有机会学，一面随着张玄福往竹林外走去。

然而三人都没有注意到，屋檐的上方趴着一具□□的身体，裸露的皮肤异常白皙，与积雪融为一体。身体强健异常，肌肉线条棱角分明，却在脖颈处裂开一个恐怖的口子。血管、内脏、神经等从裂口处扯出，延伸至两个悬浮在空中的人头。

其中一个女性的人头开口了，声音温柔似水、婉转如歌，说道：“这小子什么来头？竟然破了我们的法术，将那个小娘子治好了。不如去采了他，补补血肉。”

男性的人头盯着张暐等人消失的方向，用低沉浑厚的声音答道：“他没有破解我的法术，不知道用的是什么法子，有点意思。”

女性人头蛊惑道：“去采了他，看看他有什么本事。再说了，他坏了我们的好事，去采了他，采了他。”

男性人头回头瞪了一眼，冷冷说道：“我的目的已经达到，崔家并不是冲着我来的，他们也不知道我在这里，这就够了。大丹马上就要开炼，等大丹一成，无论五姓七望还是李唐王朝，都得匍匐在我的脚下。这才是头等大事，不要节外生枝。”

女性人头有些失望但依旧不想放弃采补何方，刚要开口，就被男性人头打断：“不要贪得无厌，这次的血肉精气已经够了，再生事端只会招来不必要的麻烦。不如去看看我们的乖女儿，她可是未来的关键。”

说罢，男性人头自顾自念起了咒语：“天朗气清，三光洞明。金房玉室，五芝荣生。玄灵紫盖，照映我形。玉童玉女，为我致灵……”女性人头则顺从地闭上了眼睛。

随着咒语的吟诵，探出身体的血肉器官上泛起紫红色的光芒，妖异夺目。可是光线只射出去不到一尺，又被身体吸回，超过这个范围，就看不见光了。咒语念完，两个人头便交织在一起，牵引着躯体上升，往外院的一处客房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