涅槃重生(1 / 2)

柳琼花说完便安排信使在椅上坐下,转身回屋内铺开信纸,将墨研开,奋笔疾书,没有说一句自话,只将卓文君的《白头吟》,行云流水的写在了上头。‘皑如山上雪,皎若云间月。闻君有两意,故来相决绝。今日斗酒会,明旦沟水头。躞蹀御沟上,沟水东西流。凄凄复凄凄,嫁娶不须啼。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竹竿何袅袅,鱼尾何簁簁!男儿重意气,何用钱刀为!’

柳琼花写完待墨迹干了,这才将信签装入信封中,封好给了信使。从始至终,柳琼花面上都显得很是淡然,没有丝毫的哭泣和愤恨。但信使前脚一走,后脚柳琼花就忍不住大哭出声,再也绷不住了。

柳琼花自从接了这李公子的书信后,便开始日夜涕泣,废寝忘食,抑郁成疾,冤愤益深,以至于卧床不起。先期柳妈妈还过来探望了一下,命人端茶倒水,煲汤煨药的,想着柳琼花尽快好起来,又是怡红院的一块金字招牌,现成的摇钱树,哪成想柳琼花病情始终不见好转,形容也变得枯槁无比,再无往日的美艳形象,柳妈妈见了,干脆也就不再管她,撤了侍女仆役,任其自生自灭。

李慧见了叹了声人情冷暖,无奈之下干脆把柳琼花接到自己宅中将养,而此时花莺粟得了李慧的妙计,与小野妹子说了刻板印刷的妙处,小野妹子越发觉得花莺粟兰心蕙质,是不可多得的才女,当花莺粟再次委婉提起时,便答应了花莺粟的要求,回国时顺便带上了花莺粟,从此再也没有来过中国。

花莺粟临走时将房契送与了李慧,两人依依惜别,想来有生之年是再也不能相见了。花莺粟一走她的闺房便空置了下来,李慧正好把柳琼花安置在花莺粟的闺房之中,仆役也是现成的,就又给柳琼花喝起药来。

但柳琼花却毫无想要喝药的意思,往往一大碗药端过去,只喝得几口便放到那里,再也不肯下咽,饭也吃得极少,不过两三口而已,李慧知道柳琼花这病是心病,用现在的话说是被渣男伤了,得了抑郁症。这心病还须心药医,光是服药是不管用的,任你再服多少加味逍遥汤也是不济事。

李慧无奈,心想,‘说不得还要做下心理医生,开导开导她才行。’于是待汤药煎好亲自端了,送到柳琼花床前,道:“妹妹曾经也是艳压江都群芳的一位主,何苦为了那李公子潦倒至此,好歹还是喝点药吧。”

柳琼花叹了口气道:“实不相瞒姐姐,并非我不想喝,实在是喝不下去,胸中就好像有一口气堵着,无论是喝什么吃什么都咽不下去。”

李慧道:“无非是被渣男伤了而已,有什么好生气的,你若肯依我言,管饱你出了心中一口恶气。”

柳琼花苦笑一声道:“莫非姐姐也是妈妈请来的说客,说什么让我再张艳炽,八方纳客,气他一气。若是这般说辞,还请姐姐休要说了。我是不会再操此贱业,这哪里是气他,分明是作践自己。”

李慧笑道:“你看我是那种人吗?我若真是那种人,直接在你们怡红院接客就好,何苦还来卖你们化妆品。”

柳琼花听了眼前一亮,似有燃起了希望,问道:“姐姐有什么好的办法?能让我出此恶气,他现在可是朝中的大员。”

李慧道:“你可知当朝天子沉溺女色,之前未登基时,便镇守江都,现在也是时不时的都要过来巡幸,你何不趁此机会,入了天听,只要皇上见了,那时凭你姿色,还不随便封个妃子,成了天子的人,再想对付李益可就方便的多了。”

柳琼花听了微一沉吟,便抬起头来道:“姐姐说的极是,还请姐姐助我,我若不消了心中这口恶气,誓不为人。”

李慧笑道:“这才对嘛,何必为了一个臭男人而委屈自己,他不仁你便不义,有仇报仇,有怨报怨,人生苦短,快意恩仇才是。来、来、来,快将这往汤药喝下。”

柳琼花接过一饮而尽,再无之前的为难之色,不几日病就好了大半,李慧知她病得久了不能一开始就猛吃,于是命人做了汤粥,先润通她的肠道;再用酥乳,奶酪滋润她的内脏,十多天后,才开始给柳琼花吃些山珍海味。没过几个月,柳琼花的肌肤便丰满了些,恢复了昔日的状态,只是比之前更显消瘦,衣服穿在身上,肌骨仿若不胜衣般,被风一吹,飘飘然有临风欲飞之姿。

柳琼花病好之时,已经是年底,江都传闻明年皇帝会再次巡幸江都,当地官员已经在做好迎接天子的准备。

李慧道:“明年天子将来,你可要做好准备,让他一见你便会爱上你。”

柳琼花黛眉微蹙,道:“我也没见过天子,不知道该怎么讨好他,姐姐可有好的方法?”

李慧道:“如何见面,我已替你想好,到时你依我的计策行事就是,必然会让皇帝喜欢上你,只是你这清冷的性格,不知讨好皇帝却是让我发愁的。”

柳琼花贝齿轻咬下唇道:“姐姐知道我的性格,让我随便喜欢上一个人确实很难呀!若不喜欢,让我假以颜色,我怕我做不好。”

李慧叹了口气道:“这么说来,还要给你做场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