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咳……”

周言默蹲在垃圾桶旁把胃里的水全吐了出来。他接过旁边递来的水，仰头含了几口，再吐掉，感觉好些才起身。

“谢谢。”

“没事。”

凌霄越过他，把他刚才吐过的垃圾袋拿出来，打个结，再放进路边的垃圾桶内，看起来就像处理平时的垃圾一样自然。

“不用，我自己……”等周言默反应过来，他已经回到便利店里了。

“麻烦你了。”他跟进去，打开手机二维码想付刚才的水钱。

凌霄淡然道：“不用，已经付过了。”

店内只有他们两人，钱是谁付的不言而喻。

两块钱没什么好争论的，但他们也不认识。周言默从冰柜里拿了瓶饮料放在柜台上，说：“这个扫一下吧”。

凌霄看着他苍白的唇，想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没说，拿着扫码枪扫了。

男生转身离开，饮料被留在收银台。

今天周言默和武成宇还有谢寻，在赵颂杨家会所给他庆祝生日。结束后他一个人打车回家，没想到半路胃里翻江倒海，他下车什么也没看清就冲进一家便利店，这才没让自己吐在出租车上。

他也没想到如此之巧，他居然碰到了凌霄。

他的发小武成宇喜欢一班的校花夏冉，而夏冉却喜欢同班的凌霄。武成宇气不过每天在他耳边念叨，他不想记住很难……

两个班级相隔不远，他也见过这人，印象里除了长得高、成绩好，很受女生欢迎外，他们也没有其他的交集。

周言默站在便利店屋檐下等车，没一会天空竟密密麻麻下起了小雨。他看了眼手机的打车软件——预估排队1小时。

周言默长叹一口气，想起今天是周六，这一个小时估计也是最短时间内了。

许是下雨的原因，周言默摩挲着手臂感觉越来越冷。

开春后温度慢慢上升，中午他还觉得不冷，只穿了件卫衣。没想晚上温度下降得这么厉害，胃这时候也开始隐隐作疼，他之所以会吐也是因为空腹喝酒的原因。

不能给陈叔打电话，他是偷跑出来的。周言默点开武成宇的头像打过去。但几通电话过去都是无人接听，估计已经睡着了。

他回头望了望身后的便利店，透明墙壁内那人好像正在写试卷。

“我能在这坐一会吗？”。

凌霄停了手中笔，抬头看向求助的人，他的脸色比刚才更加惨白了。

这个便利店不大，也没有摆放供客人休息的桌椅，除了前台收银，只有后面的仓库有个供夜班休息的小床。

“仓库有可以坐的地方。”凌霄说。

“谢谢。”

周言默跟在凌霄身后，看见他从墙旁边推开了一扇门，里面放着一张1米的小床，还有些堆放的纸箱。床铺很干净，屋里也没有难闻的气味。

周言默开口说：“等车来我就走。”

凌霄嗯了声。

周言默坐在床上，旁边的被子叠得方方正正的像个豆腐，搭配这个铁质的床还真挺像个行军床。他伸手拍了拍被子抿了下唇，脸颊上立马浮现出两个酒窝，又慢慢消失。

“你……”

这一幕刚好被返回的凌霄看见，他拿着杯子和热水袋怔了几秒，然后把东西放在纸箱上：“你自己拿。”

似乎有预料，凌霄没等他再说一次“谢谢”就迅速离开关上了门。

周言默看着他的背影觉得有趣。不爱说话的样子却很热心，在一中上学却在便利店打工，是个奇怪的人。

周言默把灌满水的热水袋放在肚子上，喝了口热水，身体瞬间暖了大半。手机上打车软件显示还在排队中，想到什么，他切换到微信给武成宇发了条信息，上面写着：加油吧，你的竞争对手很强大。

那头没消息，他歪倒在床上叹了口气，希望能在天亮之前回到家。没过多久他就感觉眼皮有些重，不知不觉间合上眼睛。

不知过了多久，周言默被手机的震动声吵醒。他猛地坐起来，揉揉眼睛。他居然在陌生的地方睡着了。

周言默拍了下脸，然后整理了自己弄乱的床铺。

出来后周言默看见凌霄蹲在货架旁正在整理货品，因为东西的遮挡，他只能看见他一点侧脸。外面司机正打着双闪，周言默犹豫着要不要说些什么，这时等着急的司机又打来电话，他迟疑了下，最后还是没有开口。

周一早晨，武成宇捧着早餐来到三班，头顶上空像飘着朵黑云，阴沉沉的脸色像熬了个大夜，不用说这肯定是连人带物被退货了。

面包房刚出炉的小面包就到了周言默的桌子。

“味道不错。”他夸赞道。

武成宇郁闷地瘫在椅子，这已经不是头一回了。他忽然想起周言默昨天给自己发的消息，转头问道：“你周六给我的消息啥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