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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养小精灵是我最坚实的后盾,也是最棒的快递运输员。扪心而论,他们比猫头鹰能干多了,单是能在霍格沃茨幻影移形就让我动了点歪心思。然而他们依旧诚惶诚恐,我第一次拜托他们转寄东西时他们差点被吓飞了,后来发现我并没有出校的打算,他们就也乐意帮我这些跑腿的小忙,就像我第一次打开厨房门他们举着各种英国菜朝我这边汹涌过来一样。

空口上马原有一点效果,他们开始愿意接受我一些作为报酬的食物,比如弗里曼先生做的面包。他们给了我一个铃铛,铃铛摇晃起来时我就可以去厨房拿东西。当然,发展到现在,我也可以拉一下铃铛,他们便会通过这一点位置暴露瞬移到我面前,把东西放下,接过我递给他们的一点吃的,打一个响指就消失在了空中。

铃铛摇晃起来的时候,我正窝在我找到的一个无人打扰的废教室里编写我的复仇计划。汤姆打完疫苗回来了,打开猫包后就“嗖”一声钻进我的怀里死抓着不放手,粘人到让我怀疑我是不是养了一条狗。小精灵还帮忙带了很多东西,我亲爱的父母给我寄了一堆吃的,一些生活用品,秋天的新衣服……

还有小约翰的数学作业本。

……

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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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约翰是我的邻居,比我小一岁,一头亚麻色的头发,青灰色的眼睛,看上去很乖巧,但其实是个皮实的臭小孩。我刚来弗里曼家,他似乎想展示他在这片区的地位,明目张胆地朝我丢石子,给我一脚绊倒压在地上揍了一顿。等到听到大人们的脚步声时,我就撤手一倒哇哇大哭,鼻涕眼泪糊了一脸,上演一个被欺负的小白花,弱不禁风楚楚可怜,加之我瘦到可以原地升天的体型,他还没来得及哭,就被他妈拎着狠狠甩了两巴掌在他的屁股,压着他不住地向我道歉。

不知是不是斯德哥尔摩情结作怪,自从我把他摁在地上摩擦后,这哥们就成了我的跟屁虫,随后一场中二少年地盘赛,我一个弹弓砸中胜利的苹果,他就彻底成为了我的端茶小弟,整天姐姐长姐姐短地叫。反叛少年四处捣蛋,谁的话都不听,但只要我一举巴掌,还没落下,他就老实了。

暑假我受邀给他补了补功课,赚了一笔。他的父母跟我爹妈是好朋友,人也和善,对于成绩并不怎么看重,只要求过线,不要求高分,属于是点在我的业务范围以内。

但我依旧痛苦。

无他,他也是个头铁的。

头铁到知识无法扎进他的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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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手里的笔顿了顿,搁在一旁的笔架上,颤抖着手去拿那本封皮依旧崭新的作业本。

我怀着侥幸心理翻开。

我痛苦地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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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和小姑娘们一起聊天时,她们很容易就谈到男孩子们。正常,1开头的两位数,正是憧憬爱情的年龄,我像这么大,我也动心,甚至偶尔听到她们用没有技巧、全是感情的语言诉说她们和他们的故事,我在脑海里想想那个画面,自己都觉得美好。

但是吧……

不知道怎么说,只是她们一强调年级,强调年级后再强调年龄……

我就想起我曾经带过的各种刺头。

横跨小初高的各种刺头。

不管素质高低,都拥有着一模一样进不了知识的钢铁头颅的刺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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呕吐式更改完他写得稀烂的作业,再一口一口掰碎知识点,一笔一笔写下逻辑清晰的解题步骤,我痛苦地闭上了眼睛。他课是一点没听,错漏百出的计算,支离破碎的逻辑,看得我窝火得很。我琢磨着能不能找个小伙伴滴滴代打,给我在他头上邦邦砸上几拳,或者不找也行,等圣诞节回去我亲手在他脑门上干八个包。

这份工打的,每一分钱都是我脑力和体力的回报。

我把折叠椅往后拉拉,变了个枕头垫着,拉上毯子盖上肚子,闭上眼睛睡起来。英国的鬼天气又下起了雨,窗帘一拉就如同黑夜,雨声淅淅沥沥,是天然的助眠曲,很快,我就滑入到了无梦的睡眠当中。

不知过了多久,我的耳边隐约捕捉到几声啜泣,听声音是个男童。哭声先是压抑着,后来索性放开了嗓子,自暴自弃地大哭起来。

我用魔杖点上灯,循着声音望过去。

一个小孩缩在教室的角落,察觉到光亮,他懵逼地抬起头来,鼻头红红的,脸圆圆的,眼睛哭肿了,像两个核桃。

我对号入座了一下。

纳威。

纳威·隆巴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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纳威显然没有想到这间教室还会有人,他脸上浮现出怎么都藏不住的尴尬和慌乱,而当他看清了我胸前的斯莱特林院徽时,眼神更是多添了几分惊惧和警觉。

我很平常地看了他一眼,回头继续我手上的工作。

他也把头缩了回去,把脸埋进两膝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