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凡和霍栋的交谈，被归来的霍玲打断。

霍玲风尘仆仆，看上去有些疲惫。看着易凡和霍栋的惬意的样子，她忍不住抱怨道：“两个地方，两条人命，关键其中一个地方还是公司。易凡，你怎么想的？”

“事出突然，对不起啊霍总。”易凡站起身来，诚挚地道歉。

“这也就算了，最让我生气的事……”霍玲气呼呼地坐在了易凡的躺椅上，继续斥责道：“还给全公司的人放假，三倍工资，总得有个正当理由吧？”

“呃……庆祝公司成立一个月？”

“好好好，一个月就要庆祝，还是发三倍工资，这么好的福利，我怎么不知道？”霍玲显然不满意易凡这个临时找的借口。

霍栋在边上听着也有些尴尬，因为这事情听上去确实有些离谱。

“而且基娅拉呢？她晕倒在现场，你完全不管么？”霍玲苦口婆心地说道，“她可是我请的贵客，贵客！”

“呃……说实话，我真的完全忘了她。”易凡挠了挠头，一副做错事的模样。

霍玲闭上眼睛，强行压下心中的怒火，“罢了罢了，要不是看在你是我们要找的阎罗的份上，我肯定要扣你工资！”

“是是是。”易凡应答着。

霍玲说了一通，总算是消气了一些。她随手递给易凡一个文件袋，“喏，这是我们的见面礼。”

“见面礼？”易凡带着疑惑接过，结果是一份股权书以及数份资料。

霍玲略带得意地说道：“不得不承认，你利用舆论去对付张家确实是一步好棋。而且张萧最近行踪不定，张家失去了主心骨。再加上他们地下的势力最近也风起云涌……”

“只是，最终还需要一个官方角度上的一锤定音。”霍玲得意地说道，“张家的张氏制药外加张氏古方，已经被我收购了。”

“哈？”易凡震惊地看着霍玲，“你怎么做到的？”

霍玲很欣赏易凡的表情，她摊了摊手，“只不过是一点点花费罢了。”

“不对，按照我的预料，张家不可能这么快把自己的产业脱手的。除非……”易凡想到了一个可能。

霍玲有些奇怪地问道：“除非什么？”

易凡笑道：“除非，张萧被捕了。”

“你在说什么？张萧怎么可能会轻易被捕？”霍玲皱着眉头问道。对于她来说，张萧被捕不是什么天方夜谭的事情，但是在张家自己经营多年东南省内被捕，绝对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实际上，这就是强势的外来势力与本土势力的差异所在。强龙固然强大，但它缺乏地头蛇那般曲折蜿蜒、深入人心的“蛇路”。这也是为什么霍玲选择与本地力量合作，而非直接强势介入的原因。

易凡作为算计张萧的主谋，微笑道：“当然是有可能的。只有张萧被捕，坐实了涉黑的罪名，张家才有倒台的可能。”

“据我所知，以张萧的地位，被捕≠入狱。大概率只是走个过场。除非惹到了他人不起的人……”霍玲皱着眉头，说到一半，她忽然敏锐地反应过来，“你做了什么？”

“没什么。”易凡神秘一笑，“只是一点点舍身犯险。”

霍玲目光在易凡身上游弋，“我希望你告诉我。”

“没什么。有些时候，不需要知道那么多。”易凡伸手拍了拍文件袋，“谢谢了。”

对于易凡这样的态度，霍玲气得直咬牙。

“哦，对了，还有一件事。”易凡斟酌了一下词句，看向霍栋霍玲爷孙二人，“杀了那个李衮，对你们会有什么影响么？”

这个问题让霍栋和霍玲对视了一眼，他们似乎有点明白为什么明明是一个医生，但是却会被叫做阎罗。易凡这个人看似人畜无害，每天只是插科打诨，偶尔嘴上调戏一下女孩子。实际上这个人的性格深处，有着对于他人生命有着近乎无情的淡漠。

霍栋先是皱眉，“如果可以，先不要杀他。李衮本人不足为惧，但是他的母亲是个护犊子的疯子。而这个疯子，恰恰是当年姜家与李家联姻后，整个姜家都觉得亏欠她的疯子。”

易凡思索了片刻，“看样子，张逸扬引来了李衮，然而知道了李衮被我所伤之后，怕被姜家怪罪，更怕牵连其中。双重压力之下，舍弃基业明哲保身确实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或许，我刚刚杀了李衮更好。”易凡的话语中带着些许懊恼。他举起了文件袋，“这东西，足以坐实我和霍家捆绑在一起了。我不知道这对你们有没有什么帮助，我也不知道该不该信那个自身难保的【泥菩萨】。”

“我只知道，接下来，你们也可能被我连累。”

“同样的，也可能被你拯救。”霍栋接过话头，“不要想那么多，神州至极为九，但我从没听说过哪一座山，高得过云乡山。哪一座峰，高得过归云峰。”

“谬赞了。霍老爷子，我只不过是一个谨遵师命，游历人间的人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