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室忽逢多人临(1 / 3)

随后,景玄将眼神定在一个小修士身上。

这个小修士长得没什么棱角,看着可以说单纯,也可以说有点呆。总之是那种,有坏事爆出来绝不会有人怀疑他是主谋的长相。

景玄怀疑是他?

楚虞有些意外,先前在厨堂,这个小修士曾与她同时在做菜,只不过,当时他们之间隔了一人。

那人正是盯着她看的长廉,实在有些巧合了。

见景玄清明的眼神落在自己身上,这小修士立即微微发起抖来。

景玄道:“长鹤,你是凤疆族人?”

“我,是、是…”

景玄道:“凤疆境内有一种花,名唤\''迷思’。此花有些特殊,只能生长在凤疆,一旦出了凤疆地界,便会化作无色的飞粉。不过,若是凤疆族人将其贴身储存,便能保其鲜活。故凤疆族人外出远行,便会携上几株迷思花,以解思乡之愁。我说得可对?”

长鹤嘴唇哆嗦了几下才发出声音:“对、对……”

景玄道:“方才我从那道菜里,嗅出了极微弱的迷思花的味道。若我没记错的话,这种迷思花化成的飞粉,人若是沾上了,会产生辛辣的痛感。是这样吗?”

长鹤这回半天说不出话来,身子也抖得愈加厉害。

“听铃兰说,今日厨堂当值的弟子中也有你?”

景玄话音刚落,长鹤便扑通一声跪下了,他带着哭腔道:“景、景玄师兄,长、长鹤错了……”

在场的流仙派弟子对这一幕甚是诧异。

“长鹤?怎么会是长鹤?”

“竟然是他?”

“这个胆小鬼……?怎么可能是他?”

虽然自身的嫌疑解除了,但楚虞并没有轻松的感觉,她总觉得此事仍有疑团。最不像坏人的人做了坏事,有些颠覆她对于人性的认知了。

长鹤趴跪在地,哭得浑身颤抖,眼泪鼻涕一嗒一嗒地往下掉,场面有些失控了。

景玄似乎也没料到长鹤的反应会如此夸张,毕竟他方才的问话,语气并没有多严厉,楚虞不禁想起先前他跟自己说话的语气,简直是冰与火的双重夹击。

“景玄师兄!”铃兰忽然站了出来,“我不信长鹤会做这种陷人于不义的事!此事必有隐情!”

她如同护犊子那样挡在长鹤身前,像是景玄立马便会取走长鹤的性命一样。

景玄道:“你且冷静……”他才说几个字就又被铃兰打断。

铃兰忽然指着长廉,恍然大悟道:“我知道了!是你!是你教唆长鹤的吧?”

长廉诧异地看着铃兰,随即怒道:“你没病吧?有病便喝药去,别在这儿乱吠。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教唆他了?”

铃兰道:“两只都看见了!方才在厨堂做菜的时候,你凑在长鹤耳边说了很久的悄悄话!肯定就是你教唆的他!”

长廉冷笑一声:“呵?照你这么说,流仙派同门手足中,私下同我说过话的,一百只手都数不过来,难不成他们每个人犯错了,都是我教唆的吗?我有没有教唆过长鹤,你自己问问他不就知道了。”

虽说铃兰跟自己怀疑到一块儿去了,但楚虞对她这种激进的指认方式还是有些不敢苟同的。

“够了!”景玄突然沉声打断他们。

铃兰似乎还想回嘴,但看见景玄的脸色后,又汕汕地闭上了,转而怒瞪了一眼长廉才作罢。

“都闹够了吗?如今流仙境什么境地,你们看不见吗?可你们都在干什么?糟蹋水,糟蹋粮食,同门之间内斗,自己不觉得荒唐幼稚吗?”

众人都默默低下了头,连长鹤也止住了抽泣声。

景玄沉默半晌,又放低了声音哑然道:“……现下正是流仙境最艰难的时候,我尚且未做到的事,也不强求大家。但诸如此类,毫无意义的同门互害,以后不允许再出现。”

山崖前的这块平地乌泱泱站满了大几十人,却鸦雀无声。

沉寂片刻,最先开口的是跪在地上的长鹤。

“景,景玄师兄……是,是我一个人的错。今日做菜时,我想起……师父他们还躺在冰床上,可,可楚虞却还好好地站着……我,我一时鬼迷心窍,就趁大家不注意的时候,用迷思花教训她,谁知她,她刚好走开,躲过了。那些花粉,就都落到菜里了……我后面,有点害怕,没敢说出来……铃兰师姐,长廉师兄对我挺好的,不是他教唆的我。”

长廉朝铃兰翻了个嫌恶的白眼,铃兰则气得跺脚,对长鹤恨铁不成钢。

长鹤又道:“景玄师兄,你,你责罚我吧!”

一丝疲惫攀上了景玄的面容。

楚虞心想,这疲惫大约是从心底深处攀上来的吧,这些鸡毛蒜皮的烂摊子,除了让人烦也还是让人烦。

景玄无语片刻,对长鹤道:“……你自己罚自己吧。”他扫了一眼众人,中途还在楚虞带血的衣裙上停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