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友(2 / 2)

了一眼:“那个小孩太可怜了。”

可惜那是别人的家事,她刚刚也不能说不要打孩子。

靳礼泽思考的却是另一件事:“十六岁能生孩子吗?”

在他的观念里,十五六岁的女孩还属于幼女,发生了关系要被判刑的地步,更别提生孩子了。

小花神色有些复杂,说:“我们那儿……大多数都是这样。”

她的初中同学大部分都结婚了,尤其是辍学的人,往往早婚早孕,就像李霞这样,早早地就嫁了人,十八九岁就顶着孕肚的人比比皆是,自己都还是个孩子呢,就当了孩子的妈。

靳礼泽听了,有些难以接受:“政府就不管?”

“怎么管呢?又没人去报警,他们也不领证,只在农村摆上几桌酒席了事。而且这是双方都你情我愿的事,你要把人家老公抓去警局了,人家一村的人都要找你麻烦,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没人想管。”

小花知道他一时接受不了这个,只要不是从小在这里长大的人,恐怕都很难接受。

其实这无关素质高低,也不是乡下的人都知法犯法,而是因为长期的交通闭塞与教育落后而造成的观念习俗。

这里的人普遍认为女孩子没必要读那么多书,等着嫁人生子就好了,要不是后来小花成绩好,向前进原本也打算只让她读到初中毕业就去打工的。

人家都说广西有十万大山,湖南地界也是一样,解放前,这里是一片崇山峻岭,一座山两边的两个村子老死不相往来,两捆柴就能把养了十几年的女儿嫁出去,不说远了,六年前靳礼泽来的时候,进樟树湾的路还是一条羊肠山道,村子里是黄泥路,一遇到下雨就变成一条烂泥路,这种情形直到辛小月过来,大力提倡修路才有所改善。

这也是小花一直以来想要做到的事,虽然现在国家的城市化进程在加快,但像樟树湾这样的村子,全国还有很多个,像李霞这样的女孩子就更多,她想要成为一名乡村教师,告诉学生们读书有好处,嫁人或是打工不是唯一出路。

想到这里,小花摇摇头,冲靳礼泽笑着说:“所以哥哥,我一直都很感谢你。”

靳礼泽问:“谢我什么?”

小花微微一笑,并不解释:“你懂的。”

谢他曾经用一封又一封的信,跨越千山万水,展示给她一个广阔美丽的世界,如果不是他要她读书,要她考大学,她或许会南下广州,成为一名每天工作十二个小时的电子厂女工,或许会像很多老同学一样,早早嫁人生子,碌碌无为地度过一生。

不是说这样不好,人生的道路有千万条,不走到终点,谁也不知道那是一条怎样的路,只是如果是那样的话,她就不会成为今天的小花了。

靳礼泽用他那死守到底的坚持,改变了她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