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1 / 1)

“怎么了?”

“臣妾倦怠,又熏了酒气,”夏冬春打了个哈欠,扫了眼台下轻缓曼妙的舞姿,无甚欣赏之意“想出去走走,醒醒神。”

“朕叫苏培盛带人陪着你。”

“哪就要这样兴师动众了?”夏冬春用团扇的面点了点胤禛的手臂,娇嗔道“臣妾叫了富察妹妹陪着,一会就回来。”

“也罢,外头天气热着,你叫人打着伞,莫要着了暑气。”

“臣妾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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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看到华妃娘娘方才的脸色了没有?”宴会是在一座湖心亭,周围的景致依傍湖水而建,草木繁盛,自成荫蔽,夏冬春与富察仪欣行走在小路间,撇开了跟着的下人,独自落个清净。“实在是”

富察仪欣顿了顿“厌恶至极。”

“有因必有果,华妃与我们又无干系,你理会她做什么?”

“怎么就没有关系?”富察仪欣撇撇嘴,“姐姐可知华妃的兄长年羹尧新娶之妻是何人?”

夏冬春微微一怔,“年羹尧新娶?”

“是啊,姐姐最近分了心神在孩子上,想来都不甚关注外头的事了。”

不,她只是站在全知者的角度,在看到对方的结局后下意识忽略了其本身。不过......“我记得,年羹尧的妻子乃是纳兰大人的次女,怎么?”

“这位夫人诞下子嗣后就一直病体缠绵,太医早早便有断言,只是糟糠刚撒手人寰便取新妇,年羹尧此举当真是凉薄。”富察仪欣想到这里,便有些嫌恶地皱皱眉“他新娶之妇乃是辅国公苏燕之女,姐姐可知”

她扫了眼空旷的四周,依旧有意凑到夏冬春耳畔“辅国公虽说名头上不如纳兰大人,但在这地位上,尤其是满人之中,尤为殊重。八旗本就相互制约扶持,辅国公者,呵,姐姐你说年羹尧接连求娶满人贵亲之女,意欲何为?”

她看得浅,只觉得年羹尧刻意拉拢满人,欲在朝堂独揽大权,野心勃勃;夏冬春却是想的更深远些:年羹尧作为一个一路从九王夺嫡走上来的历史名臣,怎么可能只是满腹草包的蠢货?

接二连三联姻于满人,更多是早早看出了今上的政策方向,做了决断站了位表明态度。只可惜......夏冬春想到胤禛的性格,轻叹一声,机关算尽太聪明,反误了卿卿性命。

皇上推进满汉一家,却绝非推进满汉一家亲,二者相互制衡,方是帝王之道。

年羹尧身为他一手提拔起来的汉臣,本来是想打压宗亲在朝堂上愈发势大的局面,这枚棋子却是不知眼色,不仅未能发挥作用,还起了反效果,胤禛焉能满意?

只看雍正年间提拔起来的汉臣就可知,这些人要么皓首迟暮,要么背景清白,绝无根基隆盛之后患;朝堂上看似汉臣独大,实则重军重权之位皆有满人把控,一碗水端平。

夏冬春停下了摇扇的手臂,所以,在自己的父兄还未成长起来之前,年羹尧不能死,至少,不能死的这么早——否则卸磨杀驴,不过反掌之间。

“啊,公公,公公饶命啊!奴才求您了!公公......”

“什么声音?”凄厉的惨叫从不远处的草坡后传来,打断了夏冬春的沉思,与富察仪欣对视一眼,脚步轻缓地朝声源处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