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哪里？

天旋地转的混乱感还未消散，熙熙攘攘的吵闹声已经充斥在耳畔，混杂着难以言喻的复杂气味，直接逼醒了夏冬春因空间变幻而迟钝的五感。

‘白鹤？’

“小老爷，小童在呢。”白鹤的声音回荡在夏冬春心底，语气间轻微的迟钝古怪并没有被还在打量四周的夏冬春捕捉。

‘这是哪里？’

龙鱼混杂着各种物种毛发的气息弥漫在空气间，人流涌动下夏冬春被带着朝前走了几步。

她全身笼罩在一个能抵御神识入侵的巨大黑袍之下，面板一如既往的贴心，随大流地保护了她的隐私，夏冬春放眼望去，亮光黯淡的甬道中，大半人的形状与她相若。

不过让夏冬春古怪的是，明明被称作是鬼市，却并不见吆喝摆摊的商贩，周遭都是漆暗不平的黑色石壁，里头时不时传来轰隆地声响和铁索升降摩擦等令人牙酸的咯吱，唯有最上方的缝隙透着朦胧亮光，走动的人们步履匆匆，并不多做停留。

顿足在原地太过醒目，夏冬春一边缓慢地往前腾挪，一边朝身边唯一对修界有知情的白鹤童子询问。

‘小老爷来的地方，应当是鬼市里头最大的奴隶市场，又称妖市。’

‘当今修界以豢养妖奴为雅趣，不少大能身侧就侍奉着各色貌美的猫女鲛人，半妖半人者，身体娇柔敏感，又知情识趣，这妖奴市场庞大，利润丰厚，形成巨大的产业链，不少散修便是靠捉妖贩卖起家’白鹤默了默，郁闷道‘小童当初也被抓来这里过。’

白鹤童子声音低沉，指挥着夏冬春一刻不停往前走，‘小老爷听到两边的动静了么，那是运输新抓来奴隶的甬道，镶嵌在黑石壁内，用最原始的铁索铁笼上下运输，这座墙内的铁索道足有一千七百二十八条，每一条都是用皑皑白骨和淋漓鲜血堆出累积的巨额财富！’

‘为什么这么麻烦？’夏冬春感觉得到白鹤童子心情的压抑和淡淡的忌惮，好奇道‘这妖市作为最大的奴隶贩卖场所，更应该财大气粗才是，为什么不用传送阵法，而是吃力不讨好地用这种耗费人力物力的原始方式运输奴隶？’

‘小老爷有所不知，此前妖市确实使用传送阵和收妖袋运输的，可三百年前，有一位大妖的子嗣被抓捕传送，此妖能力虽然低微，但身份不凡，性情刚烈，不愿做那玩物受辱，强行燃烧一身精血，换来其父在他身上留下的血脉照影，硬生生破坏了妖市大半的场地，损失惨重。自此之后，妖市主人将过去的场地推到重建，花大价钱人情采了一批黑石’

白鹤童子顿了顿‘黑石有别名‘拒灵石’，小老爷身在其间，可能感觉到自身灵力运转凝滞晦涩？一切术法在此间难以使用，当初那个小妖若是想在这里召唤其父照影，别说唤了’

他嗤笑一声“只怕连一滴血都烧不起来！”

‘小老爷可得小心，妖市矗立千年，经久不衰，里头的弯弯绕绕，恩怨纠缠，只多不少。’

黑石甬道说短不短，说长不长，两人一问一答间，已至阴暗尽头，夏冬春抬首，眼前豁然开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