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年的第一个早晨，陈阳收到了余晖的四条信息，有三条是凌晨1点半发的，一条是清晨7点发的。

余晖：以后别跟我开这种玩笑好不好，我会当真的。

余晖：我是认真地想跟你一直在一起，连以后都想好了。

余晖：2012年，想和你一起去看一看世界末日。

余晖：早安男朋友。祝新的一年里，有开心，有自由，有进步，事事顺意，快快乐乐。给你准备了新年小礼物耶。

陈阳莫名地有些心酸。

屋外的积雪未化，从窗户往外看还是一片白茫茫的。

张楠推开门半个身子出现在门口：“还不起床，你那些哥哥姐姐都去拜年了你还在床上，看你好意思么！”

“张老师新年快乐，祝您身体健康，工作顺利，恭喜发财，红包拿来。”

“呵，说的蛮溜~”张楠从羽绒服袋子里拿出一个红包，陈阳从床上坐起，双手接过，“谢老妈~那一群人走到哪一家了？”

“你不是一向不去吗？”张楠疑惑，一大早小辈们是过来了一趟，叫陈阳一起去拜年，但是陈阳往年都是没规没矩地不去，今年张楠还是给推拒了。

陈阳边穿羽绒服边说：“去啊，我等会儿骑电动车比他们快。”

“你不是一向受不了他们念经吗？”张楠疑惑更甚。

“开玩笑，那都是为我好。人哪能不为五斗米折腰。”拜年都不去，怎么心安理得地接红包。

少年人风风火火地出门洗漱，转眼回了房间换了裤子鞋子，围上围巾。

出发前，还不忘两根手指放额前，耍帅似的给张楠致敬，“走咯。”

“诶，等会。”张楠走近些，那香水味较昨天淡了很多，但凑近些还是闻得到，她小声地问道：“哪个女孩子送的？”

陈阳心里咯噔了一下，面不改色地笑道：“你认识，还很喜欢。”

张楠不以为意地切了一声，不知道这人哪来的熊心豹子胆跟自信。

避免张楠再询问，陈阳手一拧一溜烟地消失在屋侧的小路间。

下山的路被白雪覆盖，人踩过的地方格外的脏且泥泞，余晗骑电动车搭着余晖绕马路去了山下河边的姑姑家。

两人到的时候姑姑余欢正站在大门前喊还在睡觉的余昭余晨。

烤火的时候姑姑问起了余晖的学习，期末考了多少分，让她有不懂的尽管来找余昭。

余昭路过时扯了扯嘴角，在学习上各种攀比见怪不怪，她承认余晖的高中成绩是比她高中那会好，但是这不至于放到新年初一上来说！还让一个学习比她好的人来问自己！起床气使她心里顿时十足的窝火，阴阳怪气地说道：“妈，我只是考个一本，人家潔潔那成绩是要冲清北的，我怎么教她！”

余晖低着头，尴尬地拿着小木棍拨弄着炭盆里的木炭。余晗刚想反驳，门外就停了一辆小轿车，余旭带着自己的小家庭来拜年了。

余晗和余晖对视一眼，余晗翻了个白眼，余晖忍俊不禁。

穿着红色小棉袄的小侄女往这边走过来了，小女孩给了余晖一颗糖，她就从自己口袋里抓了一把回赠。

小女孩奶声奶气地道谢，软软糯糯的声音要把余晗的心给融化了。

余晖看着余晗和小侄女逗趣，温柔的视线缓缓投向远处，对面是连绵起伏的青山，山脚下是人家，缕缕青烟飘散在白杨的树枝间。

那是南塘下的方向。

这种强烈的牵挂感觉特别奇妙，让人抓心挠肺却甘之如饴。

大雪后就开始天晴，去亲戚家拜年是少不了，只剩晚上的时间写作业。

只不过与以往不同的是，以前是她一个人，现在多了一个人。

陈阳被余晖盯着写了两个晚上的作业，第三个晚上就开始找各种借口。张楠还以为他改性了，竟然老老实实写了两个晚上作业，每晚都至少学习4个小时，这不正常，为着这让人欣慰的不正常，她今晚还是温了一杯牛奶端去。

走到门口，听到他在跟别人通话的声音。

陈阳：“不写。家里有个张老师，外面还一个余老师。”

“这算哪门子陪？”

“切~你在哄小孩子吗？”

“写~我写还不行吗余老师。”

张楠站门口想了想，跟陈阳同龄姓余的，她很喜欢的女孩子，这很容易就能猜到。两人的关系不言而喻，但张楠不会盖章定论。

这是陈阳的自由，况且就目前，有个人盯着他学习这不失为一件好事。

陈阳刷完一套卷子的选择题时，听到敲门声，他对着贴心的张老师道了声谢。

在触及张楠那坚定而鼓励的目光时，他觉得学习这件事其实也没有那么排斥，他也知道自己是推一下动一下的人，趁着这份莫名其妙的斗志，干劲十足地刷题。

直到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