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星(1 / 2)

正当盛初对着缓缓关闭的千里传声独自莫名其妙时,门口突然传来“砰”的震耳欲聋的响声。

果不其然,她的房门再次被人一脚踹开了。

墨双成凌乱的绾成高髻的头发上横七竖八插满了野草,黑衣沾灰,面纱半斜。

她旁边,陆阑风的一身行头更是气派,几乎是个渔夫,身穿短打,头戴草帽。就差那打鱼的渔网和盛鱼的兜子,便可下河捕捞。

虽然衣着奇怪了些,但却是极好的伪装。

房门大开,风灌进来不少。盛初抱着被子盖住自己的膝盖,见那两人没有要发话的意思,于是轻咳一声:“二位深夜踹门而入,想必是有紧急情况要通知我?”

“抱歉,我怕你睡了敲门不开,所以就直接踹了。”墨双成甩着头上和身上的杂草,嫌弃地跺了几脚,“我们打算去朝歌找谢疏他们。”

大家同为历练弟子,是该汇合了。

盛初摸摸下巴,在心里思考朝歌之旅的可行性。

兰陵到朝歌将近千里,若要坐马车前往,一天一夜足矣。

与此同时。

朝歌,摘星台下。

“你不必给我送这些。”面对递到她跟前的锦盒,叶霜浅很清楚里面是一块羊脂玉佩,刻了霜叶。她甚至记得它是如何的色泽莹白,如何的晶莹剔透。

这块玉佩,是谢氏一族的传家宝。

“叶谢两姓联姻在即,这玉佩,自然该给你。”谢疏道,“你不想要,我也不会再给别人。何时等你想要了,就来取。”

他没有勉强,收回了手。

叶霜浅沉默不语。

她何尝不明白他的心意?可她与生俱来的特殊体质,决定了她永远不能和他偕老。

“师弟。”她唤他。

“嗯?”

“人已经锁好了么?”

“万事俱备。”谢疏忽然看向他的斜前方,从那里向上望去,便是时不时有寒鸦飞过的高远的夜空。

“从前她不曾害过我等,就让被害者来朝歌,亲自处置她这个罪魁祸首。”

叶霜浅站在他身旁,和他一起望着天空。她的心平静了许多,觉得这一切如同月亮藏在云层中的夜晚,让人看不到前路。但他们都躲不过因果轮回,很快,闹剧就要落幕了。

次日一大清早,天然楼的五人按照各自的计划,分头前往朝歌。

墨双成和陆阑风在通知盛初之后就立刻决定出发,走前还帮她修好了门。他们走的是水路,正是程娘子昨夜行船之地。

钟离语连马车也懒得坐,毫不客气地选择了瞬移。她本以为自己是所有人之中到得最快的,谁知当她慢悠悠地从瞬移阵法里走出来时,发现了两个熟悉的身影。

“盛初?这么早。”钟离语站定,惊奇地打量了她一圈,见她气定神闲,不像是匆忙赶完路的样子,问道,“你和沈家小子一起来的?什么时候?”

“夜里就到了。”盛初一见到钟离语就想起昨晚发生的事,忍不住想笑,压低声音道,“我本想叫上你,去敲了你的门,可你说了一堆醉话,所以我就拉上沈师兄来了。”

她又想起昨夜的情景,没忍住笑出了声:“经此一事我发现,墨师姐踹门的举动是正确且合理的。”

说醉话而不自知的钟离语摸着脑袋:“有么?我不记得了。”

——原来是昨夜墨双成和陆阑风走后,盛初辗转反侧无法入眠,决定效仿他们。出于夜晚独行不太安全想找个同伴的心理,她先后敲了沈玄征和钟离语的房门,却只敲开了一扇。

彼时,沈玄征正在灯下研究着阵法。听到门外有人唤他“沈师兄”,收了符纸开门,见盛初站在门外。她和他说明了来意,他欣然答应与她同行。

盛初想,第一个同伴都顺利找到了,难道第二个还不简单?谁知她刚敲了敲门,就听屋内人大吼:

“…我知道!不就是去朝歌么…谁也别想到得比我早,我谁也不跟…我要睡觉。”

盛初还能说什么呢?自然是放任她继续睡,自己跑路为上。

坐马车需要一天一夜,与瞬移相比,就太慢了。更何况,他们的马车早已被齐公子驾走,想坐车也坐不了。

“…喔。”钟离语听完内情,呵呵笑道,“随便它,晚到就晚到了。”

忽然有一人道:

“不过,恕弟子多嘴,钟离姑娘此番到得的确不算早。”

谢疏摇着他新得的折扇走来,笑道:“走吧,墨师姐和陆师弟早已安顿好了,就等你们了。”

他在前方开路,走得不疾不徐。“叶师姐与弟子在朝歌历练这几日,别的不敢说,抓人还是有些心得的。届时,还须请钟离姑娘做个见证,替我二人在掌门跟前表个功。”

钟离语的脸色瞬间暗了下来。

谢疏可谓修真域消息渠道最灵通的弟子,何以连钟离语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