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颜女(六)(1 / 3)

自迪卢克亲自上门,又过了得有一周,很遗憾,并没有任何浪漫的邂逅。

——因为阮佳压根不出门。

阮佳撑开画架,上面还惨留着明显的抓痕,这被猫拿来当猫抓板的,可怜的东西。

原本表面光滑得像是新生的蕈菇,如今已像是压扁了的丝瓜了。

阮佳也不清楚,为什么自己屋子里的东西这么招猫喜欢?蒙德的猫只能说是……和他们的神明一样,毫不见外。

总有毛茸茸的生物隔着门“咪哦”“咪呀”地叫,要么送上门让她摸摸,要么就是来干饭的。短短的几天,她几乎要把猫的种类都认了全。

……奇怪,难道自己看上去就是猫里的冤大头吗?

啊,真是的,就像现代社会喜欢趴在电脑上的猫猫一样,真是一种甜蜜的负担。

阮佳昨晚完全沉迷于看猫猫打滚,消极怠工。

所以一大早,她就起来赶进度了。

这次是给一个知名杂志画封面,人家的要求是含而不露,涩而不下流,突出一个张力,一种心领神会的轻佻。

本着敬业的精神,阮佳熬夜看了几本他们的杂志,一直翻到上下眼皮打架,实在支撑不住了才一头陷进枕头里。

像一只把头埋进羽毛里的鸵鸟。

就连梦里都是……她成为了上门修水管的,正专心致志地跟螺丝作斗争,美丽的女主人大大方方端着果盘走进来,裹着黑色丝袜富有肉感的小腿,还穿着红色高跟鞋,在她手肘上轻佻地蹭。

或者自己成了邮递员,送货上门发现自己手上的是一颗鲜血淋漓的人头,开门后哭得梨花带雨的女主人一边哭着摆手说“不要——”,一边拉着阮佳的手往卧室里走,还梨花带雨地把自己丈夫的头颅扶正。

丈夫的眼睛就像煮熟的鱼眼珠子一般,充满了愤怒和惊恐地看想阮佳。

阮佳该觉得惊悚的,但在梦里她只觉得深深的无语。

……我对别人的老婆可没什么爱好啊。

她冷漠得像是一尊石像,对于梦境中的一切不为所动。

……梦境泛起阵阵涟漪,改变了。

阮佳再一低头,发现自己身着白衬衫黑西装,腰间别着武器,一副电影里的保安打扮。

也不只发生了什么,她的眼前出现了两位美人,为首的是红发媚娃,另一个则是黑皮辣妹,脸都有点眼熟……

阮佳眼前一亮,感兴趣地投过去视线。

……梦境发生了波动。

是那种瞬间的支离破碎,像是有人忍无可忍地一圈砸碎了玻璃罩。

阮佳醒来,觉得有点可惜,试图假装自己没醒,再睡回去,却怎么也梦不到了。

多次尝试无果后,阮佳才认命地开始干活。

她先伸脚把椅子拖过来一点,削尖画图铅笔,放到嘴前吹了吹。把素描纸裱好,用铅笔比了比位置,就准备开始作画。

她轻描几笔,勾勒出大致的分布。估摸着差不多了后,她才进行进一步的细化。从坐在镜子前蓝发美人的发丝,到对方大腿上乱糟糟的唇印。

……直到开始觉得有什么不妥。

阮佳烦闷地咬了咬铅笔头。

感觉自己像个变态,她不记得自己对凯亚女装有什么执念啊。

在游戏中攻略骑兵队长的时候,也没有这类的剧情吧……

阮佳按了按脑门,终于想起来了。

凯亚确实跟女装没关系,但她受凯亚影响很深。尤其是在游戏里,前期开荒的时候,思维方式,威胁人的语气……以及一些上不得台面的小手段,都在朝骑兵队长靠拢。

虽然攻略的第一个对象是迪卢克,但那某种意义上算是纯爱了。

在阮佳的意识里“x张力”这种词语的最初诠释,来自于凯亚。

所以在创作类似题材时,会忍不住以他为蓝本。

在种种矫饰,撒谎,披露,浅薄的伪装和轻浮的调笑下面,隐藏着的是一颗冰冷又脆弱的心。

凯亚.亚尔伯里奇对待感情的态度可没有他平常表现出来的那样轻浮,他背负着、隐藏着什么,因此格外慎重。

不管是对于爱还是欲望。

无论是克制的亲吻手腕或是额头贴着额头。

他或许初次尝试,但或许很精于此道。

——至少阮佳已经被蛊得神志不清一段时间。

阮佳往自己嘴里塞了根烟,女士香烟,劲儿不算太大,手指上残留的也是好闻的奶油味道。

蓝灰色的烟气丝丝缕缕地向上飘,像是灵异故事里从指缝透过去的魂魄。

……阮佳忽然感觉到一种莫名的郁闷。

这个游戏里给了她全be的男人,哪怕是换了个地方,也还是在影响她的脑子啊。

阮佳回忆那些活色生香又痛彻心扉的be,心里一阵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