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0 章(2 / 3)

的幸运。

相逢未必预示着结缘,也可能是平地生劫。

好说歹说,织田作之助算是成功地拉扯着孩子长大。只要人没断气,再苦的生活还是能维持下去。

他手头没钱,就下赌场赌博,靠预知能力回本。偶尔会带上总是被关在家里的世初淳。

赌场乌烟瘴气,摇色子的、下赌注的、输红眼了的赌徒、偷梁换柱的庄家……打着赤胳膊的男男女女放开了嗓子吆喝,时不时穿插着推搡与辱骂。

室内抽烟之人之多,聚拢起白色的雾气将群众都吞没。世初淳被烟熏得头昏,全程捂住鼻子。她思量着,收养她的人,前脚放下暗杀者事业,后头运送危险物品,现在还沾染赌博。

要不,她还是快点自强跑路吧,这个家迟早要完。

草长莺飞,又是一年好时节。织田作之助发现自己的孩子不是个哑巴。她只是不会听不懂,也不会说当地的语言,此时已经距离他抚养女童过了好几年。

这个年纪还不会说话,大概率是智力有问题。织田作之助抱着傻女儿,摸脑袋的手沾了点他自己也意识不出的怜爱。

他开始教女儿念自己的名字,此种行径难度之高,无异于让结巴初登台,就得开口唱rap。

织田作之助贴着女儿的耳朵说:“织田作之助。”

孩子躺着一动不动。

他推醒睡着的女儿,指着自己,“织田作之助。”

女儿拍开他的手,让他别扒拉自己。

织田作之助捉起女儿的手,贴着自己的额头,意为他的意思,再重复了一句,“织田作之助。”

世初淳抬起一只眼皮,寻思着,这人大半夜不睡觉,唠唠叨叨地说些什么呢。

莫不成养了孩子之后,家长的智商、情商会同他的杀伤力一起,齐齐地跌进了谷底?世初淳不晓得织田作之助以后会不会恢复,还是仅针对她一个人的呆愣。

她困惑不已,养父要教授她文字读、拼、写,为何不拿纸和笔写下来,方便指导她。

然,两人存在着巨大的沟通障碍,这么明显的问题,一方有口问不出来,另一方完全没领会到。织田作之助只得缩减自己的名字,单挑出姓来,教她叫织田。

经过些许波折,各方面要多迟钝有多迟钝的监护人,总算是顺利地让自己抚养的孩子知晓了自己姓氏的念法。

他乐得抛高了孩子五、六次,被抛到半空的世初淳捂着肚子,觉得自己中午喝下的米粥都要倒流了。

他在她的手上写名字。织田作之助。一笔一划,工工整整。似大阴阳师施予的强力封印,也似以一人的意志穿梭时空烙下的符咒。

名字是最短的咒语,联系你我,囚禁私情。

写在手上痒痒的。是致毒的蝎子顺着细小的血管走势,爬到了世初淳的胳膊肘,绕过肩膀,咬住了供应全身血液的心口。

是以,一种难以言明的麻意扩散开来,在她的周身游走。

意识到自己的孩子能学点东西,织田作之助购买了五十音图图册,教导女儿基础的知识。

没有对照本,世初淳根本记不住异国他乡的字。他写到第八个字,她就忘了前三个字写的是什么。

她本身平庸凡俗,不是什么聪敏之人。

读书的时期,一大段文言文她要背好久好久,纯靠死记硬背才能勉力地记住了。第二天起床,又忘了个干净,只能重头背起。

她的同桌不同,打开书,读三遍,书一合,倒背如流。

世初淳望着她,似望到了两人横贯的宏壮天堑。

她在这头,钦羡,同桌在那端,耀眼。

她早早地接受了自己的一无是处,可总有比自己光鲜亮丽的人出现,衬得她灰扑扑,提醒着她周身破绽百出。

把自己看得太低,连嫉妒的情绪也缺乏生产的空间,是潜意识里认定自己不配。

坚持不懈的织田作之助,终究是让孩子学会了自己整个名字的写法。

世初淳找了半天家里纸和笔,遗憾地发觉自己找到了,身高也够不着。只能反过来,在织田作之助的手上写下自己的名字。世初淳。

当织田作之助叫出她的名字,不知道为什么,被辣椒呛到,被奶粉噎住的感觉重新浮现。

心头传来的钝痛疼得她一下坐不住,直直地朝前摔倒,被织田作之助稳稳当当地接住。他摸着她的后脑勺,说了句什么。

窗外的雨水淅淅沥沥,打下了稀稀落落的繁花。是天在哭,还是她的心在哭,实难分辨。唯有一个念头分外的明晰——她一直、一直在等这个人呼唤自己的名字。

为什么会形成这样毫无根据的念想,正如她对这个人的没来由的倚赖一般,自打看见他的第一眼起,恰似无根的浮萍四处寻觅,千辛万苦,最终找到了依傍之地。

“对不起,让你跟着我吃苦。”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