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2 章(1 / 2)

“芥川他……只是太过尊敬太宰老师,以至于失去了自我。”世初淳替同门弟子说话,她不想太宰老师射杀他的血,溅到自己的双手。“小孩子嘛,占有欲强是正常的事。”

“也没见到世初小姐对我这么地狂热。”太宰治哂笑,“世初小姐真宽容,罗马圣堂的圣母塑像约莫就差你这一尊,改明芥川君顺利刺杀掉你,我可以大发慈悲地寄送你去供奉。”

太宰老师嘲讽起人来,半点儿余地也不留。世初淳揣着抱枕,“我过了寻求师长看重的年纪了。”

“是吗?”黑发少年摊手,“我看到的世初小姐,对织田作倒是难以掩饰的爱慕。”

女生滑跪认错,“……我错了,太宰老师。”

太宰治却不肯放过她,“来,说说你错在哪里了。”

经过一连串在世初淳看来无意义,而太宰老师乐此不疲的对话,太宰治总算转移了注意力。

他觉着帮人吹干头发是个新奇玩意,大胆地上手,果断烤糊了学生几绺秀发。

室内蔓延着蛋白质烧焦的味道,也就世初淳脾气好,没急着跟毁发不倦的人干架。

遇到同年龄段爱惜头发如性命的女生,管他老不老师,外相帅气与否,迟早把他的头发全给薅下来,给自己辛勤养护的一头秀发殉葬。

当然最根本的原因,是世初淳干不掉这个屋子的任何一个人。她对此心知肚明。

业务极其生疏的太宰老师,似乎执着于转行做美发店的Tony老师。

当他第八次把学生的长发吸进吹风筒,他毅然决然地举起剪子,手起刀落,地面布满无辜学生的头发残骸。

从未如此庆幸自己的发量多、够消耗的世初淳,清楚地认识到太宰老师对自己的好,她恐怕无福消受。

“老师,我的直发还没有要变成电影院爆米花的打算。”

她按住太宰治作乱的手,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承诺以后太宰老师洗完头,她就会自觉替老师吹干头发,苦口婆心地劝说了几番,才打消恩师重整旗鼓的心思。

“说说今天发生了什么吧。”太宰治坦荡入座。

半夜三更尽折腾,烧掉她大把头发,就为了套取自己隐瞒的信息。世初淳没由来地心疼自己化为灰烬的秀发。

她捧着老师的手,有史以来,第一次对这个人一百二十分地诚挚,就差顶着双婆娑的泪眼,乞求恩师的仁恩,“太宰老师,您老以后还是有话直说吧。”

她辛苦护理的头发经不起三番五次地折腾。

“那也得看世初小姐的意思。”太宰治咔擦一声,拆卸掉了影响他发挥的吹风筒。

世初淳严重怀疑,太宰老师是在杀吹风筒这只机,来儆她这只未进化完全的猴子。

这人还怪起她没有开门见山了。

总是在认命,也只得认命的世初淳,取来扫帚,打扫凌乱的地板,中途向太宰治描述今天遇到的奇怪的人。

“依照世初小姐的描述,的确是个十足麻烦的人。”自诩爱着世人,又以群众的苦难取乐的情报贩子。

他这次拿对方当刀子,对方指不定什么时候回以他利刃。

你来我往,方为较量。

“谁啊?”

“世初小姐无需记忆的人,以后遇到他注意绕远点,免得晦气。”

“极度严厉的评价啊,好的,太宰老师。我记住了。”

打扫完房间,世初淳收起清扫工具,梳理好被太宰老师吹得乱七八糟的长发,回头一看,太宰老师还没离开,似是在等待着什么,“还有什么事吗?”

“下文呢?”

“没啦。”

“世初小姐是在小看我吗?”太宰治站起身,走到她面前,戳她嘴角糊了药粉遮掩的伤口。

女生受疼,嘶地一声欲后侧避开,反被一手摁住肩膀,一手抓住她受伤的手掌,她被强硬地定在原地,死摁着伤口的力道疼得她眼泪在眼眶打转。

“知道疼就对了,手掌也伤到了吧。今晚的饭菜倒是半点没缺斤短两,世初小姐总是在该直言不讳的地方遮遮掩掩,该三缄其口的地方大放厥词。”

太宰治无视学生紧皱的眉头,戳着她嘴角的伤口,直到结痂的伤疤裂开,泌出红宝石一样鲜亮的珍宝。

他就着溢出的血液当做天然口脂,为她无意识咬着的,疼到失去血色的下嘴唇着色。

第一次替人上妆的少年化得极慢,像是精心制作着某种值得细心呵护的工艺。眼里的认真似极呵护,动作的残暴又不加以仁慈,两种截然相反的形态,好似将他割裂成两个全然不同的个体。

半晌过后,太宰治方收回手,赏鉴名家画作一样,对自己的杰作投以庄重肃穆的目光。

世初淳扯纸巾盒里的面巾,接自己不住滴溅的血液。

被太宰治戳开的伤口出血量不小,直将少年的手掌变作盛装脂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