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3 章(1 / 3)

生菜无味,形同鸡肋。

把它放进冰箱急冻,能够有效达成延缓生菜的寿命。可拿出来使用时,暴露在空气里的蔬菜会以比放进去前快好几倍的速度萎缩流汁,没几分钟就乌糟糟的,丑得不堪入目。

杀手先生用此来形容伊尔迷与她的关系。

舒律娅听不懂,“所以,我是生菜?”

“不,你是冰箱。”枯枯戮山那位大少爷,只要失去她一次,就会坏得更厉害。

一周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对在意的人来说,分分秒秒全是煎熬。对不在意的人来说,和往常度过的日子没有什么两样。

心事重重的夜晚,总是多梦。人要如何明确现实与梦境,而不是没辨别出这是一出崭新的骗局。

父母外出的留守儿童,被奶奶带大,老师赠送的玩偶被年长者扔在脚下踩踏。双拳难敌四手,在嘲笑声中抱着自己的玩偶,整晚抱着老人的胳膊不撒手。

因玩乐碍了家长,被拿皮带抽得全身冒血丝,此后养成了娴静的性子,成为大人眼里舒心的乖孩子。父母给的承诺往往不会实行,倘使追问会被谴责不顾虑他们艰辛。

失望的次数屡次累积,信任的天平也塌落无疑。打从一开始,就不该对他人的许诺抱有期待。

因为心疼感冒的老师,拿出自己也舍不得吃的糖果,被嘲讽是为了谄媚博取声名。此后谨记听话是良药,沉默能换金,等终于封闭了内心,又遭遇新的质疑。

——太自私、太冷漠,不关心、不在意。

做什么都不对,说什么也不行。再拼命,获得的也只有否定。于是在连死亡的概念也混淆不清的年纪,先一步学着践行。

以为洗发水喝下去就会死,咽了几口苦涩到要命。书写的遗书被人翻出来遭人嘲笑,磕磕碰碰地长大,唯有想死的念想如影随形。

等到少年时,与个头一同长大的世界,动荡得好似每天都在爆发区域大战。

饭桌上的剩饭剩菜,这顿吃不完,下顿吃,今天吃不完,明天吃,会在桌子上摆上一整周,像屋内永不止歇的争吵。

因为能吃苦,所以总有苦头吃。成年人与成年人吵,小孩子同小孩子吵,互相抱怨,相互亏欠,双方互为累赘,如同争相上岸又会被其他人拖下水的替死鬼。

狭隘的厅室转个身都能撞到家具,却密密麻麻地塞满了嘴。一字一句变作尖利的匕首,一道道精准地戳中至亲的心口。

血浓于水,埋汰怨怼。

学校与家庭明显割据,青春与残酷分庭抗礼。浓烈的自卑呼唤来了自负,一旦要翘尾巴就会被重重地踩上好几脚。

明明同为学生,看着朝夕相处的同学,却不明白为何他们能够那样开心,整日都过得无忧无虑,在心里默默计划了数种自杀方案,一一失败。

长大了莫非就能好过得多,行至成人,吃尽苦楚,甘甜稀缺。

在每个细心布置却功亏一篑的夜晚,应该是要想些什么,但由于崩溃的次数过多,叫每根传达感受的神经都麻痹,连思考的本身也变得迟钝。

无数次地想,假如能遇到童年的自己,那个不知人世险恶,连赴死也能毅然决然的孩子,是得带她去吃遍美味佳肴,纵情玩乐。然后推她下楼,一了百了。

不要来。

不要来未来。

这不是你期许的未来。

睡觉抽搐塌陷了第一层梦境,倒挂在她窗户前的少年,眉眼弯弯,说话的尾音都在飘。“喝下这瓶洗发水会不会死掉呢~~”

“不行的,首先会因为太过难喝,勉强自己也喝不下一罐。竭力咽下去也会被送去洗胃,抢救过来受苦的只有自己。”女生推开窗棂,拉了日常寻死的黑手党干员一把,将人带进屋子。

她拿走太宰治手中摇晃均匀,还时不时冒着不详泡泡的洗发水,疑心他是不是附加了什么不妙的气体。她拿纸巾抹掉他脸颊沾着的泡沫,劝诫太宰老师还是试着找点别的更舒适的离开人世的方式。

说话的女生收拢家庭教师的衣领,开始解套住太宰老师脖子的粗麻绳。“有哪里不舒服吗?有的话要记得告诉我。”

“倒挂后好像有点脑充血——这不重要。”太宰治兴高采烈地介绍他的上吊工具,“我的新型领带,潮流吧。”

“太宰老师的审美超凡脱俗,恕学生难以领会。”女生牵着他就要入座。“头晕的话我们坐着解绳子吧。”

“没关系的。”太宰治反手将人拉起来,“自杀还真是门难以钻研透顶的学问。”

是啊,毕竟研究成功的大多数去阎王殿报告了。世初淳丢弃了散开了的绳索。

黑手党干员揽着女生的肩,作交谊舞状,把学生绕了几圈,就悻悻然收了手。

他这位学生抗性大,这项技能并不能顺利使她晕眩,是故再接再厉,托着她的腰下压,自己也躬下身去,“好难啊。”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