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傅离朝(1 / 3)

“老臣还是那句话,不明白陛下是什么意思,”江行之从立后大典之后便被命令赋闲在家,整个人清瘦了不少,此时双目微阖,“此前是老臣与顾家不睦才会针对皇后,从未受任何人指示。”

“既然老师不想说,朕也不勉强,”景沅将茶盏不轻不重地放在手边案几上,翘起二郎腿,半点不见身为帝王的威严,“今日朕来此是想和你做笔交易。”

江行之自鼻腔中发出一声轻笑,“老臣如今已然老迈,又赋闲在家,何德何能可以同陛下做交易?”

“朕知道你儿子曾在酒楼打死了人,念其是一时失手,朕可以网开一面,条件是”景昭忽视掉江行之言语间的讽刺,如今他自然是手中握有足够的筹码,才会来见江行之,“你得再为我做一件事。”

江行之紧闭的眼皮微微一动,但是什么话都没有说。

“老师不必有太多顾虑,即便你不帮朕,朕也会网开一面,”景昭右手撑着鬓角,一双好看波光粼粼的桃花眼看着江行之,“可若你后面再有事求朕庇护,那个时候可就不是现在的价码了,老师还需想清楚才是。”

江行之陷入了沉思,自己这段时间以来一个安稳觉都没睡过,生怕暗中那人再来寻自己,若得景昭庇佑离开京城,兴许也不是一件坏事.....

大约过了一炷香的时间,江行之缓缓站起身,双手放在身前对着景昭深深拜下,“臣虽年迈,但仍愿助陛下一臂之力。”

景昭微微挑起唇角,令杜若珩将一枚锦囊交给江行之,对他说道:“老师依照锦囊中所写的做完之后,可来城外十里长亭处寻朕。”

“老臣,领旨。”江行之手捧锦囊跪送景昭离开,他环视了一圈居住数十年的宅院,仰天长叹了一口气。

登上马车,景昭靠在车厢壁上喃喃自语:“希望这样能帮她渡过这次危机,也算是还了江州一案的人情。”

第二日一大早艳阳高照,到了正午时分更是炎热,来往的每个人都步履匆匆,挑着阴凉的地方走。

太傅府中缓缓驶出几辆马车,车后还跟着几个老仆,一行人慢慢的往城门的方向行去。

走到京城府衙附近,就看到衙门门口乌压压坐了一群书童,不远处的树下站着数十名世家弟子。

“那不是江太傅的马车吗?”学子中有眼尖的人认出来的江行之的车驾。

马车稳稳地停在了县衙门前,车门打开,江行之钻了出来。

“今日天气炎热,太傅大人这是要去哪里?”有与江家熟识的子弟立刻上前寒暄道。

“老夫如今年纪大了,精神愈发不济,已经向陛下辞官回乡,陛下已经准了,”江行之见在场的大多都是京中世家大族子弟,心中苦笑一声,感叹景昭还真是给自己安排了个好差事,“往后大家叫我先生就可以了。”

各家子弟闻言都吃了一惊,面面相觑,“这么突然?太傅大人怎么说也是为了大渝呕心沥血多年,陛下怎....”

“咳咳,各位慎言,是老夫和陛下说明不可破费,悄悄离去便是 ,”江行之连忙截口说道,他可不想临走前再生出事端,“你们在这里做什么呢?”

“先生没听说吗,皇后娘娘唆使陛下在京中建立书院,还要让女子入学读书习字,”众学子见江行之一副茫然不知的样子,忙七嘴八舌的向他解释,“我们来此一来是认为女子出入书院是对夫子的亵渎,二来是抗议皇后以后妃之身干涉朝政。”

“女子进入学院啊..”江行之摸了摸精心保养的长须,对诸位学子说道:“老夫倒是有些看法,不知各位可愿听一听?”

当朝太傅的话可不是什么时候都能听到的,众人立刻恭声应道:“还请先生教诲。”

“老夫知道,大家都认为自古以来女子侍奉内宅为佳,然老夫却私以为女子亦可修书习字,”江行之出身书香门第,家中女儿大多也是知书识礼的大家闺秀,“且从前朝开始,已有女子有创作诗文之风,彰独特文学之采。”

“而今圣上主张女子进入书院学习,如此一来可使更多女子得享读书识字之机会,传承我大渝文化之精髓,倒也并无不妥。”他最后总结道。

“可,可圣人曾经说过,女子无才便是德....”这些勋贵子弟没想到江行之竟然支持女子入学读书,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江行之听到这里呵呵笑了出来,“这句话的是‘男子有德辨是才,女子无才辨是德。’意思是说女子可以有才学,但是需得明辨是非,才是美好的品德,只不过后人以讹传讹而已。”

原本义愤填膺的学子们愣了愣,没想到还有这么一重解释,涨红了脸说道:“那皇后娘娘后宫干政....”

“皇后娘娘也只是提议而已,说不定只是和陛下之间的闺房情趣呢?”江行之冲众人挤了挤眼睛,见这些子弟都半张着嘴看自己,忙又板起老脸清了清嗓子说道:“老夫还着急赶路,言尽于此,告辞。”

扔下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