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了，就提前告别了。不过也不算提前，因为那个师姐走的更早，还有师兄也要回老家省立医院面试。她就和拖着行李箱的师兄在魏公村地铁告别。

等和爱人刘力在黄庄讲课的课堂相遇，打个招呼以后，各自进了不同的教室忙活了两节课后，李晨和刘力说起师兄回老家省城找工作的事。于是两人就毕业生留京话题聊了起来。“现在文科学生留京越来越难了吧。我听说一人大新闻系硕士在中新社实习了三个月，文章几乎每天见报，最后社长答应给他留京名额，但是只是合同工，一个月4500，小伙子想了想，租房子吃饭都不够，就拒了，直接南下广州，签了政府部门。”

“挺好的了。有一个咱们老乡，下几级的，当年考了武汉大学的历史系，结果又保送了复旦历史系，他不知最后怎么弄的，去当了导游。”“导游挣钱挺多的，挺好。职业不分贵贱。”“但是很多同学替他可惜，分考那么高，浪费啊。老家人就喜欢公务员，老师你又不是不知道。”“大概老家的经济还是太差了，我知道镇上的很多开厂子的人都愿意娶女老师。说稳定，体面。”“所以，我嫁给你，在老家人眼里也体面的。”李晨捂嘴偷笑。“你满意就好。不过我相信，你不是肤浅的人，我即使从事别的职业，你也不会嫌弃我。”“居然败的这么准。”“那是，不然你高二也不会不理我了。”

“刚才我一个师兄回老家省立医院参加招聘去了，据说待遇极好，再在外面和同事合伙开个诊所，一年200万问题不大。而且他说，和他相亲的对象都是省直机关的，房子比北京便宜，可能买得起别墅。他老家也是东南沿海发达省份呢。工资比北京高多了。”“叫我我也回去。”“嗯，那我呢。”“肯定一起啊。”“那我要是不回呢。”“那我也不回。你在哪，我就在哪。你知道的，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兮。”“肉麻。不过幸好我们跟着姐一起买了房子。”这一点上，刘力是真佩服李晨了，像蚂蚁搬家那个样子，一点一点地买，一小时100块钱地挣，几乎全年无休，要是等他毕业再买，估计只能买一个老破小，要是都没钱，现在买，一个月只能买个厕所。“嗯，多亏了晨晨的英明决策。”“不是我，是我姐。”“而且我爸妈说了，必须买房子才能结婚。”“现在咱俩肯定买不起。句对买不起。”尤其当他看了五道口的中介报价，一平快10万块了。他直接傻了。他问中介为什么这么快，中介鄙视他一眼，一看他就没有什么钱，：“学区房懂不懂？西城金融街一个走廊还三十万呢。”

“所以，好多毕业生都走了。现在北京有的，其他省会城市都有。基础设施都挺完备的。”“说的也是，咱老家不也是该有的都有了吗？连小镇还开了肯德基店。去的人还不少。”“咱们镇上的人很有钱的好不？开厂子的那么多。咱们那初中同学毕业回家开厂子的好几个，连那殷文峰，三姨家侄儿，听我妈说，都开了两厂子，铣床加工，还娶了小学语文老师。这在当地可得意了。”“你羡慕了？”“不羡慕。”“不过你若失也回家开床子，我就回去当老板娘。只管钱。”“哈哈哈哈哈，这是我听到的最高兴的答案。夫唱妇随。”“笑什么，不应该吗？”“应该，但是你不一定啊。”“就哄你一下。切。我才不回去。要回你一个人回。你往家寄钱养孩子就行。”“你不怕我在外面找了别的女人？”“怕，你就不找了吗？与其担心没发生的，不如把我自己的做好。再说假设问题不成立。”“这么理智了。一点都不像七年前那会和我吵架，要离婚，要死要活的。”“那时不成熟，把感情看的比什么都重要。现在吗？感情好也得过，不好还得过下去。”

“我是不会给你机会重获自由的。”刘力在地铁里对着她的耳边说，说完示威般紧紧搂着她的腰。“幼稚鬼。都这么大人了。谁知道你还会不会再梅开二度。话可别说的那么满。”“元旦怎么过？”“怎么过，看排课吧。”“说的也是。不过跟你在一起干活，一点都不无聊。”“错，是能靠劳动赚取生活费不无聊，相反还很高兴。”

“我发现不去参加那些一月一个季度组成的同学会，也没什么损失。里面除了调侃就是胡说八道。去的来回是那几个爱聚的人。”“AA制机会出来聚会，比一两个人出来聚要热闹的多。对了，你今年的论文怎样了？”“按计划完成。怎么，你导师说什么了？”“嗯，他说要想按时毕业，必须有SCI论文，才能提交开题报告。”“那这个假期我和你一起琢磨。”“阿力，有你真好。”“马屁精，我什么时候对你不好了？”“一直都好。是我不识好歹。”“说得言不由衷的。”“一会下车去超市吧。双旦期间应该打折的东西不少。”

“于是，二人一起去了超市。“晨晨，咱俩好久没一起逛超市了，除了在苏黎世时，去德国边境城市的超市咱俩一起去买，精打细算过日子。真的是很怀念啊。”“我也是。居然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二人边逛边感慨。“别买那么多啊。特别是吃的。粮油可以。”两人买某些东西非常固执，比如油，李晨只买老家的胡姬花花生油，鲁花再有名，不是老家的，她不买。啤酒只买崂山啤酒。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