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了几口稍稍解了渴便不再贪多，见范淮也不再喝了就又捧了几把洗了下脸。

清洗完之后有些愣愣地望着溪水面，叹了口气。

而后转头看向也在清洗的范淮，语气颇有些惘然：

“你肚子饿了没？”

仔细算算时间，从昨日饮了茶之后两人就再未进过食。

范淮本来觉得有些饥饿，但见薛长平都不曾说过什么便也觉得忍得下去，直到薛长平先开口。

范淮用衣袖擦干脸上的水珠点了点头。

薛长平站起身来，在四周搜寻着什么，果然看到有株半人高的果树，上面挂着些红色的果子，大概半拳的大小，也不知道是什么品类，看起来像是熟透。薛长平仔细拨弄下叶片，发现顶面有些被啄烂的果粒，侧面还有被咬住拖拽的痕迹，像是野兽鸟儿吃过。

又发现泉边有些深浅不一的蹄印，想必是有动物来这边饮水吃果子，这才摘了几颗兜在怀里。

薛长平拿了一个蹲下在水中洗了洗，对着范淮道：“这次我先来试一试。”

说着咬了一口，刚下嘴又急忙吐在手心，眉头拧成一团。

“果然动物能吃人却不一定能吃。”

范淮问道：“怎么了？”

“这果子太过酸涩，根本下不了嘴。”

薛长平将剩下的果子丢到一边，站起身来：“我再找找，一定有能吃的果子。”

还未转身只见小溪上游蹦蹦跳跳来一只幼鹿，那幼鹿眼睛大而明亮，棕色的毛发深浅相间光滑如锦缎，只是可能才出生几个月，个头还不及成年山鹿的一半大。像是没有注意到这边溪水岸上的范淮和薛长平，微微屈膝舔舐着溪水。

薛长平看了眼范淮，两人快速对视一眼，薛长平便按住腰间的匕首，慢慢靠上前去，一步跨过小溪，向着幼鹿缓慢移步而去。

待缓缓靠近了幼鹿，那幼鹿饮饱了水抬头，似乎才发现有它从未见过的生灵，薛长平伸出左手，那幼鹿竟然伸长脖子靠在薛长平的手背上蹭了蹭，末了伸舌舔了舔薛长平的手背，弄的薛长平觉得手上痒得很。

薛长平另一只放在腰间的手不由慢慢放下，随即摸了摸小鹿的身体，觉得甚是惹人怜爱。左手掌心本来朝下，这下翻过来，露出方才她咬了一半的果子，那幼鹿嗅了嗅便欢快地吃了起来。

薛长平叹了口气，回望着那边的范淮，摇了摇头。

范淮也并未说什么，而是看着这一人一鹿眼底笑意深藏，显然会意了薛长平的意思。

若是他，虽然有些饥饿，但也未必会杀这头幼鹿，看来薛长平这人虽说做事的手段利落果断，但是仍有慈悲怜悯之心。

待那幼鹿吃了果子饮饱了水便又蹦跶了回去，薛长平走回到范淮身边，无奈道：“我们不如还是去找些果子吧。”

范淮点点头，问道：“要分开去找吗？”

薛长平听罢反问：“你认得路吗？”

范淮诚恳摇头。

薛长平一副意料之中的模样，道：“你还是跟着我吧，不然到时候你走丢了我还得去找你。”

范淮眼角弯起：“好。”

两人过了小溪继续向前走去，日头后移，山间的光到了午后渐渐弱了下来，向着西边倾斜，薛长平转头看着范淮神情自若地一言不发跟在她身后，心里有些歉疚。

若是平日里范淮定然有说不完的话，这会儿肯定是饿极了才不说话了，她原先还信誓旦旦说带他走出去，这会儿却连些吃的也弄不到。

范淮见薛长平突然转身看他，那低眉的模样他还有些不太习惯，便笑道：“听你说你以前经常饿肚子，还长到今天这般模样，我倒是有些好奇饿饿肚子能不能变得更聪明些。”

薛长平知道范淮说这俏皮话是安慰她，还是被逗乐了，噗嗤一声笑出声来。

笑到一半只听一旁的灌木突然动了发出窸窣的声音，薛长平的笑声戛然而止，右手摸上腰间对着范淮比了个手势，两人缓步向灌丛靠近。

薛长平小心扒开，只见一只成年的山鹿，鹿角像是粗壮的树枝，浑身都是浅棕色的毛发，带着些微白色的斑点，体格健壮，足有一人高，两只鹿耳突然动了一下，随即一口咬掉旁边一颗树上的橙色果子，自顾自地嚼了起来，剩下一半掉在地上。

只见它身后的丛木突然动了一下，立即跳出一只小鹿，嗅了嗅地上的果子，随即看向薛长平的方向。

薛长平愣在原地，猫在灌木后的腰慢慢直了起来。

看着眼前的小鹿和成年山鹿，那山鹿见薛长平露出身形，叫了一声，鹿鸣呦呦转响在空山之中，不待二人有什么动作，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