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诺曼德夫人的远房侄女？”

诺曼德夫人？奥，她们说的是加西亚。

维拉把嘴里塞不进去的鹅肝拿出来，看向一旁在扇子遮掩下打量她的几位小姐，擦擦嘴点头道，“是的，你们好，我叫维拉。”

“天哪。”为首带着蝴蝶面具的美丽小姐惊诧地捂住嘴，怜悯地问道，“你是饿坏了吧？”她急忙拍了拍身旁的姑娘，“温蒂，你快把那边的糕点再拿过来一些。”

又回过身凑近她，欢喜切切地贴了贴她的两颊，“很高兴认识你维拉，我叫薇薇安，你的裙子可真漂亮，令人倾慕的端庄高贵…”她饱含热情地欣赏着，突然语调一转，带着些天真地问，“不过仔细看，好像是我母亲那一辈的款式了？”继而她似乎有些为难地点出裙子的毛病，“而且我不知道该不该说，这裙子似乎衬得你的腰身有些粗了。”

她身后的姑娘们都轻声笑起来。

有人声音不大不小地补充，“那可不怪裙子。”

维拉拍拍自己的肚子，应付着，“奥，这是我姑姑好不容易才在角落里发现的，她年轻时做大了的裙子，刚好合我的身，确实是你母亲那一辈的，这裙子很好，我的腰实际上比这还要粗一些。”

她端着盘子等仆人过来补充鹅肝的间隙，又往嘴里塞了几颗圣女果。

这帮贵族到底会不会享受生活？不会吧，琢磨出这么多她吃不起的美食，会吧，美食摆在那里他们居然只顾着踩低捧高的无聊把戏。

拳头打进棉花里，薇薇安的笑容僵住了，但她听出维拉的通用语带着一点外地口音后，又仿佛找到了自信，“不知道你是哪个地方过来的？我怎么从来没见过你。”

维拉有点烦了，“说真的，你很好，为什么要浪费时间在我身上寻求优越感？我能吃、贫穷、强壮、来自遥远的村庄，这些能让你感到愉悦吗？”

“什么…”薇薇安没反应过来，她楞怔地看着这个完全不遵守游戏规则的外来物种，好片刻才找回自己的角色定位，抽出手绢捂住嘴轻声啜泣，“我只是关心你，维拉小姐，很抱歉这让你觉得不舒服…”

她悲伤地抽泣，然而丝毫不影响她咬字的清晰，“毕竟诺曼德夫人家里出了那么多事，听说诺曼德先生将一个漂亮女人带回了家里，我的天哪，相貌平平也并不是诺曼德夫人的错，她得多难过啊，今天甚至没有来参加舞会…”

“奥，原来如此。”维拉点点头。

就说怎么找上她了呢，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这也致使你在宴会上连个女伴都没有，所以我才想过来关心你，没想到会让你觉得我是仗着身份欺负你…”她动听的哭声又大了一些。

这动静很快引来旁边几位早就蠢蠢欲动的绅士，他们上前轻声安慰薇薇安，而转头指责她，“新来的小姐，也许陌生的环境使你感到不安，但你也不该恶意揣测这位主动尝试拥抱你的善良小姐——我们美丽仁慈的薇薇安，你怎么也不该让这样的天使落泪。”

维拉掏掏耳朵，皱眉看着薇薇安，感到费解，“这就是你想要的？在你哭的时候，能有一帮蠢货围着你递手绢，说些好听话，而别的女孩没有这‘荣幸’，这难道就是你想要的？”

说着，维拉余光注意到路过仆人，他手中正端着一盘鹅肝，便抽身招了招手。

戴着面具的仆人见状便上前向维拉走来。

维拉忍不住打量了一下，作为仆人来说，他的身板似乎过于高挑健壮。

仆人似乎是临时找来的短工，服务很是生疏，木木站了一会，才想到要撤走桌上的空盘子，然而维拉先下手一个温柔道谢，利落地接走了他手中满满一碟鹅肝端在手里。

这么交接的一个擦肩，她似乎略过面具后一双熟悉的蓝眸，待要仔细辨认时，戴着面具的仆人已经消失在人群里。

维拉没有太在意，她收回视线，顺手塞了一个鹅肝后，继续鼓囊着开口，“来，让我猜猜你为什么对我的姑姑有敌意。”

戴着各式面具的绅士和淑女们在她对面站成一团，竟然一时谁都没有出声，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个举止似野蛮人的外来物种。

“我姑姑可比你们这些人都聪明，你不会不知道你一直被欺骗吧？被这些没有任何价值的鲜花和蠢货的甜言蜜语欺骗，用一些小礼物让你学会当一只讨人喜欢的宠物，用一些小恩惠让你相信你没有任何独行的力量，只能用美丽和眼泪换取主人的怜悯和爱护。”

她觉得干吃鹅肝有点噎，于是拿了桌上的一瓶葡萄酒咬开了塞子，“我姑姑早就看清了这一点，比起别人的宠物，她还是更想当自己的主人，而你们这些宠物因此感到危机，哎呀，她若做了主人，我可怎么办？屈居她身下自然是不肯的，然而做主人也做不到，于是只好汪汪狂吠，做出些往人身上撒尿的蠢事，以为可以将人拉下来，一同做宠物。”

“简直蠢透了，一个有天赋的商人，她和教皇做生意，她战胜勾结海盗的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