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散去(1 / 2)

朝堂僵局暂时被化解。

小太监把卞良佑拉起来。

卞良佑起身时,往慕泠槐的方向看了一眼,对着她悄悄眨眼,又挤出一滴眼泪,垂在睫毛上,看上去有些好笑。

慕泠槐和他对视一眼,突然道:“陛下,侍郎之位,民女确实愧不敢当,请陛下收回成命。”

卞良哲闻言色变,手中软剑当啷一声扔到地上。

慕泠槐看准时机,在他看上去将要发作的时候,道:“民女愿从最低位做起,请陛下成全。”

卞良哲脸色瞬间好转,“那你想做什么?”

慕泠槐恭敬地询问裴洛和程执:“不知两位大人,可有想法?”

程执率先道:“陛下,微臣建议,不若让慕姑娘直接入宫,封为才人。至于住在何处,慕小姐既已入宫,自然全凭陛下做主。”

慕泠槐眼皮一跳,暗自思索应对方式。

裴洛道:“臣附议。”

他二人刚惹怒过卞良哲,现在所言,不过是在顺着他心意走。毕竟所有人都知道他喜怒无常,暴戾成性。

卞良哲若有所思,问慕泠槐:“阿槐,你觉得如何?”

慕泠槐心知无路可退,既如此,不若主动出击。

于是,她做出欣喜的表情,“谢陛下。”

卞良哲轻笑,“才人位分还是太低,配不上你,贵妃如何?”

慕泠槐:“全凭陛下做主。”

卞良哲又问裴洛和程执:“裴大人与程大人觉得如何?”

二人顺坡走,“陛下英明。”

卞良哲伸手将慕泠槐拉起来,让他站在自己身边。

慕泠槐佯装跪了太久踉跄一下,倒在卞良哲怀里,就这么被他揽着,偎在他怀里。

一旁卞良佑看着慕泠槐柔柔弱弱的模样,与昨夜那个杀机毕现的人影重合在一起,简直不像同一个人。

可那张脸,分明并无区别。

卞良佑一眼又一眼望过去,身上突然传来一阵痛感。

不知何时,卞良哲已经捡起那柄软剑,在他身上划了一道,狠声道:“你看什么?!”

血液湮湿衣服,顺着衣褶淌下,庄严的大殿出现刺眼的红。

卞良佑大惊,腾地跪下,“皇兄恕罪,臣弟只是感觉,皇兄和慕小姐璧人一对,十分相配,这才移不开眼。”

卞良哲被他说得心悦,“那是自然。”

揽着慕泠槐的手臂,又收紧一些。

下朝以后,众人渐渐散去,殿内血迹被宫人清扫干净,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唯一存留下痕迹的,是椒房宫。

宫人流水一样送来封赏的物品,慕泠槐原就对这些东西无意,现下也提不起兴趣。

椒房宫只她一人,卞良哲不知何意,一个宫女太监都没留下。

虽说确实孤单无聊了些,但也落得干净。

窗台轻响,慕泠槐起身,去关了门,“陈王如此大胆,白日来此,不怕被发现吗?”

卞良佑看着转身面对着自己的慕泠槐,这时的她又变成冷冽模样,一身寒气,让人无端肃穆。

他道:“见过贵妃。”

慕泠槐哑声一瞬,道:“别多话,说正事。”

卞良佑失笑,道:“好,我不多言。”

看到他染血的衣袍,慕泠槐善心大起,忍不住又道:“你的伤需要上药吗?”

卞良佑点头,拿出一瓶金疮药递给她——是上次柳阳儿留下的那瓶。

慕泠槐调侃道:“就陈王殿下这两天一小伤、三天一大伤的情况,这瓶药,怕是不出一月就要用完。”

卞良佑笑道:“那慕小姐能否同那位姑娘说说好话,让她再给小生一二,这瓶药的效果,当真是好。”

慕泠槐:“那要看你今天说出来的事情,值不值得我在师姐面前说这些。”

卞良佑点点头,道:“卞良哲上位,靠得是周家的钱和李家的兵,只是如今,兔死狗烹,他两家怕是怨气已深。若我们要起事,可从这两处入手。”

周家是卞良哲外祖家,两年前为助卞良哲成事,散尽家产。后卞良哲凭借一副好相貌俘获李家小姐芳心,以此又换得李大将军助力。

只是他登基后,周家钱库被他尽数收入囊中,李家兵权也被他一点点释去。

周、李两家陪着卞良哲夺取天下,到最后除了一个乱臣贼子的名声,什么也没得到。

慕泠槐听到这里,问道:“卞良哲上位,靠得是周、李两家,不知陈王殿下,手里有什么筹码?”

卞良佑默然,道:“我有你。”

慕泠槐:“……”

她蹙眉,一根手指狠狠地按在卞良佑伤口处,并且没有要拿开的意思。

慕泠槐力气不小,这么一下疼痛非常,卞良佑闷哼一声,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