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聚首(1 / 3)

禁卫军找到人后,分成了三队,一队去安排轿辇,一队去向卞良哲禀报,剩下一队背过身守着慕泠槐,生怕一不留神人就又跑了。

这繁琐的安排费了不少时间,慕泠槐有一瞬间脑袋涨过一个念头,忧虑自己会不会就这么烧晕过去。

宫人抬着轿辇过来时,慕泠槐有些庆幸,因为先见到的不是卞良哲。

那药效果虽然发作得快,但最开始和药效发作一段时间后的状态到底还是有区别——后者更骇人一些。

被卞良哲发现她不见,慕泠槐已经能想到他会有什么表现——发狂发怒、掐着自己的脖子发疯、甚至可能会想要了自己的命。

慕泠槐没有把握能安然无恙地躲过去这一遭,但她看上去越可怜脆弱,稍后从卞良哲手中轻松逃脱的可能就越大。

所以她希望能晚一些见到卞良哲,让药效发作一会儿,最好让她看上去奄奄一息半死不活。

慕泠槐是在半路上见到卞良哲的,并且是他们刚动身没多久那时候。

这在她意料之中,只是卞良哲的表现却在她意料之外。

慕泠槐原以为,卞良哲会担心她不假,但除此之外还有的反应应该是怒气冲冲、火冒三丈,却没想到卞良哲面容之上除了担忧之外只有一种情绪——恐惧。

他在害怕。

这情形让慕泠槐感到新奇,可是很快,等到他们回到慕泠槐宫里,卞良哲抱着她进了房间,从里面锁上房门,立刻就变成了慕泠槐早先想过的样子。

他伸手抚上她的脖颈,双目隐隐透出些癫疯的狂乱意味,动作却轻柔无比,指腹上粗粝的茧子从慕泠槐肌肤上擦过去,眸中情绪翻腾。

慕泠槐不退反迎,她扣住他的手腕,表面上是在借力做支撑,实则悄悄往自己的方向压过去,渐渐感到呼吸不畅,可她没有就此停手,而是继续下压,就这样把自己的命脉放在卞良哲手下。

她这时用的力气并不算大,卞良哲很轻易就能挣脱开,可他没有。过了会儿,慕泠槐又把手挪开,想看看卞良哲是否会撒开手,可他还是没有。

原来只是因为自己跑了他才恐惧,等到她重新回到他掌控之下,那点恐惧就不复存在了。

手掌下皮肤滚烫的热度传到身上,卞良哲因为慕泠槐消失不见而冰冷畏惧的心渐渐重新变得火热。

“阿槐,我突然觉得,能死在一起,也是一种幸福。”

脖颈间感受到的力度变大,慕泠槐这时也被那药烧得有些昏头,不假思索问:“陛下是要杀了我再自杀吗?”

这话问出口,慕泠槐方觉出不对,随即眼皮一眨,再睁开时,两滴热泪滚下来,啪嗒砸到卞良哲手腕上。

她扭过头,倔强地道:“那你动手吧。”

尽管手掌下感知到的温度就足够滚烫,可卞良哲还是感觉那两滴泪烧灼得更厉害,恍惚中他觉得,自己的皮肉似乎都要被烧出一个淋漓通红的洞来。

慌乱松开手,卞良哲忙用另一只手抿去那两滴泪,掐着慕泠槐下巴把她的脸转过来,被她脸上和眼角不正常的红惊到,脸色难看起来。

“不是要杀我吗?怎么你自己反而这么难过呢?”慕泠槐又一次问:“为什么呢?”

卞良哲怔愣着说不出话,就这么干巴巴地与慕泠槐对视着,而后变得越来越生气。

半晌,他哑声问:“为什么要跑?”

上辈子的经历在他的恐惧中与这时重合,他咬牙,似是不忿,又好像不甘,“就这么不愿意待在我身边吗?快死了都一定要跑?”

“跑?你认为我要跑?”慕泠槐冷冷笑了一声,反问道:“那我为什么又回来了?”

卞良哲被她问住,表情闪过一瞬迷茫,很快就不见,他又回到自己的思路上面,问道:“不是要跑你为何深夜出宫?”

慕泠槐将计就计,装作赌气的模样,气恼道:“对,我就是要跑,快死了都要从这里逃出去!”

卞良哲骤然爆发,实实在在地扼住慕泠槐的脖颈,发狂一样地死死箍住,咬牙切齿地看着她,不解地问:“为什么?”

慕泠槐喘着粗气,断断续续地道:“我哪里知道,那不是你给我安的罪名吗?”

卞良哲脑海响过一阵嗡鸣,手上松了一点力气,听到慕泠槐在剧烈的咳嗽过后失望地看着他,“不想履行承诺、有新欢了就直接告诉我,犯不着这样恶心我。”

卞良哲猛地松开手,慕泠槐脖颈间指印鲜明。

卞良哲被刺痛,手臂止不住地颤抖,他试着去控制,却发现完全控制不住,索性背过身去藏在身后。

“你是皇帝,所有人的性命都捏在你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