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改变(2 / 3)

沉默一会儿,低着头道:“我还是担心。”

慕泠槐坦诚道:“我也担心,可是担心就能不杀他了吗?那我在宫里受了这么久的委屈,岂不是白费了?还有家里,难道要一直提防着他哪天心血来潮派人去灭了我们全家吗?”

柳林儿不说话了。

慕泠槐坚定道:“所以我一定要杀了他。”

“你放心,我会好好保全自己的。”慕泠槐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到时候该回家回家,只有你顾好家里,我才不会有后顾之忧。”

许久,柳林儿重重地点头,“我一定会顾好家里的,你也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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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关,军营。

“他让我们回去。”卞良佑坐在李勇毅床边,手上拿着之前的那块脸帕,熟练地帮他擦手擦脸。

李勇毅没有抗拒,只是眼睛有些红。

“我又连累她了。”李勇毅悲苦地笑了笑,“卞良哲是要拿我当做控制玉儿的人质。”

卞良佑动作滞了一瞬,轻声道:“好好活着。”

李勇毅脸上的悲苦立刻就没有了,意外地看向他,“我当然会好好活着,怎么会因为这样就去死。之前我做了那么多错事,整天……”他脸色不自然地一顿,模糊过那半句话,接着道:“……也没想过去死。李家的人,注定要死在战场上。”

卞良佑如今卸了伪装,整个人都变得不太一样。

他看上去意气风发,神采奕奕,连带着对过往事情的在意都消了一些,于是并未因为李勇毅的那句话有什么心情波动,仍旧麻利细致地帮他擦身体,闻言点了点头,没说话。

李勇毅抬了抬手,指着卞良佑心口的位置,说不上什么感觉,或许是担心,也或许是刻意,语气怪异地问:“他会杀你的吧。”

“怎么?”卞良佑头也不抬就反问:“你要替我去死吗?”

这几日卞良佑总来帮李勇毅擦拭身体、换药,两人之间的气氛莫名其妙突然变得熟稔起来,虽然偶尔还是会有几句刻意的恶毒话语,但大多时候相处十分和谐。

至于那几句刻薄话,也往往默契地被当成笑话一笑置之。

今日卞良佑本以为应当还是如此,不想李勇毅却沉默下来,片刻后异常庄重地道:“我是这样想的。”

卞良佑:“……”

他把脸帕丢回水盆里,沉声道:“开什么玩笑。”

“我这次回去,是要被当成人质的。”李勇毅认真分析起来,“与其回去拖累玉儿,不如我死在路上,让她自由。”

卞良佑微声道:“你不是说,李家的人,注定要死在战场上吗?”

李勇毅笑了笑,“夺位之争,怎么不算是战争。”

卞良佑无奈笑了笑,捡起脸帕拧干水分,继续给李勇毅擦拭,同时微愠声反问道:“你死了,我造反的时候谁来统领大军?”

“李勇毅,好好活着,别想幺蛾子。李将军的自由,在我登基以后我一定会给她,但你得好好活着。”卞良佑沉声,不容拒绝道:“至少得活着看到我登基。”

对于过往之事,卞良佑有一种特别的执拗——既然上辈子他死的时候,李勇毅看到了,他还是那样狼狈的样子。那这辈子他重登皇位的那一天,也一定要让李勇毅看到。

事情必须要有一个结束,他想。

两日后,卞良佑和李韫玉一起,发起了最后一场战争。

这一次赢得极为容易,以至于卞良佑和李韫玉两人都怀疑,到底是陈国人久战疲乏还是他们在行缓兵之计?

因为从那天开始接连五日,无论他们说什么做什么,陈国人都拒不应战,甚至丝毫不为所动。

卞良佑本想彻底拿下胜利再离开,可催他回京的诏书每日都来,他坚持了三日。接下来,诏书上的内容变了。

卞良哲又在上面多加了一条让他回京的理由——让卞良佑回去为他筹备他和慕泠槐的大婚。

卞良佑咬牙又坚持三天,还是看不到陈国人应战,只能收拾东西准备往皇城赶。

之前的诏书,并未让慕泠柏也一同回皇城,之后的那些,就将他也带上了。

于是卞良佑也不需要再想借口拉上慕泠柏,二人顺理成章一起动身,带的全是绝对信得过的人。

李勇毅的伤其实已经没有大碍了,只是为了让李韫玉继续执掌帅印,他一直都是卧病在床的样子。

卞良佑恰好以此为由放缓行程,同样也是为了拖延时间——他需要等到李韫玉打赢了的那天,和她差不多时间回到皇城。

慕泠柏急着回去报平安,在三日后终于忍受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