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大爷的(2 / 3)

路上,痛得她头皮一麻。

低头一看,那袭击自己的暗器原来是一枚不起眼的小果,果皮是一层厚厚的硬壳,所以打在身上又麻又痛,正与花丛边栽种的一模一样。

愤愤回头,罪魁祸首一袭银色暗纹黑袍,眼眸低垂,翻来覆去地研究掌中剩余“暗器”,好像地上的小贼根本不配他细瞧。

“林观憬!”

又是你!

温如景恨得牙痒痒。

林观憬却依旧吝啬瞧她一眼。“捆了。”

“你敢!”

温如景目眦欲裂,忍着疼痛爬起来,打算扑上去一口咬死他,却被两个同样一身黑衣的公主府护卫再次按跪在地,动弹不得。

“林观憬!你大爷的!你给我等着!”

走出去的背影闻声一顿,终于回头看了她一眼,丢下一声不屑的冷哼。

“捆结实点。”

初春晨风还冷,吹动竹叶簌簌,风中还夹杂着沉稳有力的脚步,一路行至公主身前停住。

林观憬撩起袍裾单膝跪地,恭敬庄重,与方才暗器伤人的卑鄙判若两人。

“禀公主,微臣将人带来了。”

公主秀眉舒展,含笑望去。

老夫人杏眉倒竖,眸光如刀。

仆婢隐忍的低笑中,温如景两脚离地,被两个护卫架着入内,又一次被按跪在地,再迎上这冰火两重天,尴尬又恼怒,狠狠剜了罪魁祸首一眼。

好你个林观憬!这笔仇咱们算是不死不休了!

哼!

“春菡,你没事吧?”

“谭春菡,你怎么在这里!”

公主和老夫人同时开口,但话出口覆水难收,只好又都闭了嘴。温如景挑眉打量着二人,酝酿了一番,还是没忍住露出嘲讽的笑。

真是活见鬼,心怀鬼胎的鬼!

公主亲自关心的,护卫自然不能再押着,识趣地松了松手,温如景便起身,轻咳一声,慢条斯理地掸去衣裙上的灰尘,踱到二人中间,来回看了一眼。

老夫人面带薄怒,但看在公主面子上强忍着没有发作,冷哼一声偏过头去。

公主红唇微抿,“春菡,你还好吗?”

温如景笑里藏刀:“我当然不太好,至于我为何在这里……”

温如景看向老夫人。

老夫人被盯得心头无名火起,恼火地一拍梨花木桌,气咻咻地走了。

温如景不以为意,她走了倒好,毕竟眼下这个假公主才是自己的目标。

她俯身勾住公主的肩,顶着一圈惊诧的目光,抬手拨了一下公主鬓边的累丝海棠步摇。

“我有个秘密要告诉你……”

“哦?”公主镇定地笑笑,抬手制止了想要上前的林观憬。“你说,我听着。”

“哈——你倒贤良。”

温如景凑得更近,闻到她周身熏香的甜味,发间鲜花的香气,没忍住伸手弹了一下耳垂上的珍珠耳坠。

晨光在珍珠上漾开温润的光晕,如春风吹皱一池春水,十分好看。

“可惜了。”

温如景幽幽一笑。

可惜真的庆宁公主,从不用这样闻来甜美的熏香。

真的庆宁公主,是大厦将倾风雨飘摇中长起来的花,所以也无需再佩别的鲜花。

也唯有至尊豪奢如黄金,拥有睥睨一切无可替代的荣光,和叫人不敢直视的锐利锋芒,才配得上庆宁公主。

“可惜这样好的珍珠,要染血了。”

假庆宁面色一僵。

刹那间,步摇刺眼的金光没入白皙肌肤,滚烫的鲜血喷涌而出。

一场噩梦,不如及早醒来。

温如景癫狂地笑起来,却很快被大量涌出的鲜血呛住,但她仍旧笑着,直到陷入窒息的黑暗前,她最后的回忆仍是对方难看至极的脸。

那是与所有虚幻假人完全不同的脸。

春菡,真的是你啊。

你可真傻,真的。

我怎么会任你摆布呢。

与其活着被你困在幻梦里,我宁愿选择这样痛苦地去死啊。

生不如死,便是如此啊。

不,不对。

眼下这景况,说是死不如生倒也没错。

还真是有趣,温如景自嘲地想,自己竟开始逐渐习惯这片可怖的生死折磨了。

当然,能选择的话,还是没机会习惯比较好。

默默在心底叹了口气,方才戏耍对方的快意逐渐被疑惑代替。

死前的试探已经充分说明,她的确就是这一切的始作俑者。

可她为何要这么做呢?把自己困在幻梦中,她能得到什么好处?

还有最关键的,如果自尽都不能从幻梦中醒来,那还能如何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