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 章(1 / 2)

“祖母,别!朕正沐浴,恐不雅……”

一说话,嘴里的果子汁液随之溢出,对面的男人却偏不令她省心,这次他倒是改了,不再用帕子。

他手指纤细修长,轻轻擦过她的唇侧,动作何止是放肆嚣张。

指腹摩擦的地方,微微的痒。

她要发作,外面又有太皇太后,手随意乱抓,一舀子水便泼过去,不偏不倚正中那人前胸,直浇得对面男人一愣。

太皇太后也不开口,直到更声响了又响,才听久违的苍老声音对着屏风内夸奖道,“陛下身姿袅娜,体态风流,长大成人后似乎是更美了。”

风谨言一惊,回头望去,屏风虽遮挡得严实,可光影投过来居然可望见隐约轮廓,她既看得出来外面,反之,外面亦是看得出里面。

不放心地揪过那人,使他离得更近,使他人影与她重合交叠。

她规规矩矩回,“太皇太后风韵犹存。”

伊人夕岸,美人迟暮,外面老妇人笑的勉强,不像是笑,更像是叹息,“哀家老了。”

彼此都是小心翼翼,谁也不愿乱了阵脚,太皇太后终耐不住性子问,“陛下今日出宫了?”

“是。”风谨言绝口不提柳潮安为她庆生一事,这宫中没人记得她生日,说了反而尴尬,故意只说,“遇见知诺了。”

她不信太皇太后会无缘无故来她这,她们是祖孙不假,却从没有祖孙该有的天伦之乐。

外面的人顿了顿,才又说:“你们姊妹都大了,也该选个合适的身边人了。”

风谨言心中不快,手下的瓢沉浮在水里,一上一下泛起轻微的水花。

她忍无可忍,胸中燃烧的怒火总要有个发泄之处。

她浑然不知地又一瓢水泼出去,这一次何止是柳潮安,就连自己也是吓了一跳。

风谨言也顾不得安抚男人,心一沉再沉,白日里的惊涛骇浪重又拍打起来。

果然,太皇太后得寸进尺又道,“陛下看郭杰英这人如何?可配的起陛下姿容?”

这次,轮到对面的男人先有了微动,他手滑过脸上水珠,眼睛一眨,意思是问她这是怎么回事?

若不是太皇太后如此不顾情面,咄咄逼人至此,风谨言本还勉强能心平气和,可这个人名一出,她忽就沉不住气了。

额头上一跳一跳的,这些人简直是欺人太甚,心口血气翻腾不休,忍了再忍才挑衅般眯着眼,却杀气四射,“依祖母看,是不是端己更好?更合适?”

她说的全无温度可言,冰冷而刺骨,竟像是一封宣战的檄文,她这是……生气了。

识时务这事儿不难,可人在高位久了,眼睛都要长到天上,自然就忘了,既这么着,风谨言就得提醒提醒,敲打敲打。

太皇太后也没料到风谨言居然用贺兰彦之来威胁自己。

她果然还是露出了尖利爪子,平日可蛰伏起来,可到了正事上,逼她就范却难。

太皇太后轻咳了一下,不再逼迫风谨言,转言问道,“陛下可有适合知诺的人选?”

二人难得有了异样的默契,而这份默契是用心血换的,是粉饰太平之下的伪装的宁静,肮脏而悲凉。

风谨言心里明白,她断然不会答应贺兰彦之为皇夫,若他们结为夫妻,贺兰家的兵权自当全部奉上,贺兰一家怎能容忍如此局面。

他人不仁,风谨言自也不会任人宰割。

“六皇叔自会为知诺挑选良婿,轮不到朕插手。”风谨言怒意难平,话说的坚决,却依然不提那人一个字。

这些人,是容不得她找一个心意相通的人,更不会容忍她得一个能知她、助她的夫君,他们巴不得她嫁给那个病秧子,守一辈子活寡。

“你六叔?他能管得了什么!”太皇太后轻描淡写地回。

她未必喜欢六王,但她却不甘风谨言如愿。

风谨言悠悠道,“祖父当年虽命六叔不可擅离封地,但不妨碍妹妹回去看他。”

有一些禁忌,风谨言不愿再提,可却有人偏要一而再,再而三地逼她。

太皇太后浑身不可抑地一颤,她居然搬出当年武帝遗诏,心里尘封的记忆似乎全都复苏,嗓子疼得发紧,久久才道,“儿孙自有儿孙福,哀家也老了,管不得那么多。”

她顿了顿才轻飘飘地说,“还是哀家无儿无女一身轻的好。”

这话,似是替自己开脱,又似是对着风谨言而说。

太皇太后紧紧攥住宫人的手起身,又像是想起什么,稳住步子,临走终究还是提,“柳大人……”

风谨言心中尽是冷笑,风知诺就这么沉不住性子。

太皇太后临行之前也不愿放过她,背过身子,侧头故意询问,“陛下又怎知柳大人对知诺无意?”说完,轻轻笑了笑,那笑带入风中,嘲讽的意味便更甚。

风谨言拳握的紧紧的,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