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0 章(1 / 2)

冯楚粤侧身低头,凑近少许,脸上红迹比方才更甚,他却意外地未怒,垂眼看看掌上已是浸了血渍,再抬脸反笑嘻嘻地道,“郡主这句话不对,要真有登徒子也不是在下,而是郡主你。你自己跑到我的车上来,你摸的我的脸,你拉的我的手,拽着我,又死活不肯下车,这些都是郡主所作所为。世人都说,诗礼传家,女子起码的礼数规矩该有,不然,世间女子都像郡主一样,以后怎么相夫教子?”

凤知诺先听他前面所说还羞得满面通红,往后再听到相夫教子,可见即便女子为王,他心里也依旧是存了男尊女卑的心思,错开距离,骂道,“管的倒是宽,我相什么夫,教什么子,和你又有何干系!”

“自与我无关!所以,恳请郡主下车。”他说完,即背过身去。

凤知诺顿时没了底气,思量再三方命令道,“我有当年武帝御赐令牌,连皇帝姐姐都不得……不得违命!”

冯楚粤心下一动,转身向她,诧然唤道,“令牌?”

只见女子手中闪出一道金光,闪耀夺目,马蹄声声,起落分明,车内却落针可闻。

“大人。”外面有人呼,“冯大人?”

唤了好几声,冯楚粤才回神应道,“嗯。”

他身子向前贴近帘外,“可是陛下有吩咐?”

“陛下问,大人车内为何有吵闹声?”张信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冰冷严肃。

冯楚粤扫了一眼凤知诺,见她朝他脖颈处比划了一个杀无赦的手势,略顿了顿,不动声色地回,“是我做梦,梦见被狗咬了。”

外面声音不见,凤知诺才又扬手,却被冯楚粤抓了个正着,狠狠一甩女人的手,食指点着她道,“我不搭理你,你还没完没了,打人打上瘾了!我告诉你,我从来不打女人,可你也别欺人太甚。把我逼急了,比打你还让你难受。”

凤知诺一梗脖子,“谁让你骂我的?”

冯楚粤手扶着车帘,斜眼从缝隙偷偷向外观察,背身漫不经心地回,“谁骂你了?”

“你刚才骂我是狗。”

冯楚粤这才讥笑转身,“你说,乱吠乱咬人的可不是狗?”

凤知诺说不过他,想动手又惧怕他真使了手段,赌气窝在角落不说话。

冯楚粤刚要细细询问她令牌之时,便觉车马已停,外面道,“请大人下车用饭。”

凤知诺这才一把抓住他手,闭声冲他摇手,他甩开她说,“我不饿,不吃了。”

凤知诺一听,眉头一皱,他不饿,可她为了偷偷上车,寅时就溜出来,在车上又冷又饿足足待了一个多时辰,如今是饿得厉害啊,于是又对他比划着吃饭的动作,冯楚粤人机灵,一看就明白,心想她事儿还真不少,又改说:“那个,给我送车上来吧!”

秋蝉果然送了个餐盘,他看了一眼,这怕是也不够两人的饭量,便腆脸问,“秋姑娘,饭还有吗?”

秋蝉一愣,“大人这饭量还见长。”

冯楚粤嬉皮笑脸地应下来,却听车外有人道:“冯楚粤,你出了京,架子倒不小,车都不下来了,难道还要朕去请你?”

冯楚粤不敢搭话,便听风谨言又道,“那个人也需要朕一起请吗?”

见他们不出声,才不得不说:“凤知诺,你还不出来?”

车里的人迟疑了片刻,才悻悻地下车,磨磨蹭蹭往她身边走,嘴里犹自嘀咕,“姐姐怎知道是我?”

风谨言脸色维持不变,挂着清淡的笑,话却说的极为冷静,“朕要是如此后知后觉,早不知死了几百回,张信也不必做贴身侍卫,回家种地为生得了!”

说完,忽转头望向跪在车边的冯楚粤,“你们认识?”

冯楚粤低头不敢看她,只说:“不是”

凤知诺扭手,道:“是。”

话落,二人相互对视,迟疑了好一会儿才回头,冯楚粤拱手望向风谨言,态度诚恳道:“认识。”

恰好凤知诺唯唯诺诺,心存侥幸说:“不认识。”

风谨言缓步走回车前,也不再回首,沉声道,“两个人慢慢商量好了,再骗朕。”

手扶车,刚要上车,却又想起什么,转身说:“凤知诺,一会儿朕派人送你回去。”

凤知诺紧走数步,抓紧风谨言袖口,央求道,“姐姐带上我吧,我有好几年没见过父王了……”

后面居然带着哭腔,风谨言默默无言,终究还是心软了,好半天忍不住回,“上车。”

她想着,算了,去了离州,回程路上令他们父女见一面也无妨。

几日里快马加鞭,车行速度倒快,恨不能一日几迁。

眼看离州就在眼前,风谨言心急更甚,少不得派出去张信与蜀地的暗探联络。

甫一进城,便有线报,风谨言也不问旁的,上来便问,“灾情可缓解?灾民又可安置?”

来人一一相告,风谨言方知,柳潮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