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日子，柳潮安几乎天天陪风谨言视察兵营，出行之前，京中总要安定才好。

车马之中，她任他随意搂着，靠在他身上，何止是暖。

“陛下最近长肉了。”他下巴放在她肩头。

“你这是嫌弃？”

他可不敢，更何况她是该长肉的地方长，不该长的地方反而显得更纤瘦，便说：“陛下这是纤秾合度，多一分少一分都不行。”

她少不得嘲笑他，“朕才发现，你这嘴也是长进了，以前人人都说柳大人说话刻薄，现今都会油嘴滑舌了。”

柳潮安哪顾得上与她斗嘴，一心只想占些好处，见她只洋洋得意占嘴上便宜，他便一心一意占手下便宜。

等那人醒悟过来，早就晚了。

被他辖制住了身子，他仍不满意，硬要扭过她头，不顾礼法地亲上去，胡乱一通捉弄。

直亲到她话都说不利落，仍不罢休。

她断续说道，“你这人最近是疯了……也不看看这是什么时候……什么地界？”

什么时候？不就是青天白日的吗？又不是没在白日做过那等事儿。

什么地界？这车马一摇一晃，反添了不少平日没有的趣味。

她又提醒他，“不多时就到了。”

柳潮安想的是，时间是有点紧。

风谨言却想，这真成了一失足成千古恨，一朝上了贼船想跑都难，“要是让人听见，可要沦为笑柄。”

他哪里和她讲道理，这种时候还有什么道理可言。

车马之外，喧嚣繁华。

车马之内，却是春｜光无限。

他们不敢有响动，虽外面都是贴身服侍的人，可也不能落人口实。

他怎么不知道她不愿意，可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浪费了那么多时间，又不知前途如何，他只想珍惜每一天，每一个时辰。

一响贪欢，便一响贪欢吧！

他也不动她衣服，一场酣畅之后，除了薄薄的汗，微微的喘，她珠钗金簪，耳环项链，一一都在原位，就连发丝都算不得凌乱。

只可惜，一口现点的胭脂，模糊了大片，直弄得她两颊都比方才浓艳了几分。

他抹着她嘴角溢出的胭脂残色，打趣道，“以后臣给陛下买胭脂。”

她不明就里，胭脂水粉都是宫中定例的，各人份内都有，却听那人笑说：“臣近日吃了不少，这胭脂都便宜进臣肚子了。”

她颊上红晕更深，好好一番话，偏被他说的染了色气。

到了宫门，柳潮安和风谨言下车，打发了车马。

“你这是？”风谨言疑惑不解。

他一牵她的手，扬唇温声道：“臣送陛下回宫。”

宫灯渐起，一盏连着一盏，风谨言这才发现这灯竟是一个一个逐渐亮起来。

于宫中，生活了一十八载，她还是第一次在掌灯时分看这宫灯长明。

他牵着她，脚步从容，她随着他，步速缓缓。

灯影之下，两个人的影子像牵在一起的木偶跳舞。

影子干净，不带任何附加之物。任她是九五至尊，任他是当朝宰相，也不过是薄薄的一层辉映。

她望着脚下，这一条路突然就不是通往深宫高墙，而只是一条回家的路。

家，她心之所向。

原来，和一个人在一起这般的美好，幸福。

她忍不住紧紧一攥他掌心，那一句执子之手 与子偕老几乎要脱口而出。

他额头低下，碰到她的，正想说什么，却见女子眸光流转，频频闪亮，一手指向后面，嗔目结舌道，“这……这俩人是怎么在一起的？”

柳潮安转眸，这才看清远处灯下的二人。

他笑着带风谨言向后退，情之一事当局者迷 ，可旁观者也未必清楚，“他们怎么不能在一起？”

风谨言不知想到什么，点头道，“也好，他们兴趣相投，自有许多的话可说。”

只是不知道，梅相能不能应允，林了了虽不是梅夫人所生，但也是丞相之女，只可惜她娘曾入贱籍，一路越想越偏，不知思绪转到了哪里。

却听身边人一声浅笑，“这是皇帝急，大臣不急。陛下还有心管别人的闲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