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只道是寻常-3(2 / 5)

大大有罪了。”

金明清冷笑:“皋州可汗,你只知道得龙虎将军头衔,可分市利,但你知不知道,这个小孩子,在他爹眼中,比西北都要紧得多。”

皋州可汗刚刚学会汉话,还听不懂这句。

通译脸色马上变了:“郡主娘娘,您说的这是什么话,我可就不明白了?”

“哪里不明白?”

“我们皋州西凉,可是顺夷中的顺夷,汉人教导,我们记得最牢,圣祖爷爷《大诰》,我也倒着也能背过一边的。我虽然身份下贱,人微言轻,但我就在这里,拍胸脯子跟郡主娘娘打个包票,大义当前,我们皋州西凉,各个都是忠君爱国的岳飞、花木兰,只要是为了朝廷好,立刻死了也没有二话,那个敢说,儿子比西北要紧?”

金明清冷笑,“我们汉人尊儒,儒家二圣,一为孔,二为孟,孟子有言,亲亲互为隐。情理法三字,情字第一。什么大义当前,义字再大,也打不过情字,父子之情都不顾,这人与禽兽何异?”

“郡主娘娘这么说,‘君臣父子’是不对的,应该是‘父子君臣’么?”

金明清沉默一瞬。

祝若明声色俱厉,“你他妈是什么东西,居然敢为难郡主娘娘?!”

“是。”

金明清慢慢放下小孩。

“先有父子,后有君臣。先有情,后有法。”

祝若明抬手制止了金明清剩下的话,对通译道:“就这样吧。你们皋州西凉非常忠顺,肃王府记得你们。这孩子你们快领回去,不要再吓着他了。”

皋州西凉可汗看了一眼祝若明,眼光一亮,嘴里叽里咕噜说了一长串西凉话。

祝若明一愣,随即激烈道:“你这是什么意思?对,当年白灾,你收留过我,但你只收留了我一晚,肃王救了我的命,养了我十多年,于情于理,肃王才是我的伯伯,你是谁,我不认识!”

西凉可汗败兴而归。金明清看到祝若明的脸,忽然感到一丝愧疚。

金明清低低道:“我是不是又给你惹麻烦了?”

祝若明摆摆手,“这次没有。你干得好,这些话我不能说,只能你说。那小孩才五岁,咱们还能眼睁睁看着他被摔死吗?我们目的是一样的。”

祝若明可难得夸人,金明清于是又高兴起来,只不敢在祝若明面前露出来,低头慢走两步,蹭到门边,立刻蹦蹦跳跳往外走。

祝若明比她大两岁,但年少老成,这些年,肃王忙于政事,倒是祝若明管金明清多些。

刚跑了两步,忽听一声急叫“金明清!”,她抬头看去,见海旷满脸汗湿,左边膝盖破开好大一个洞,血迹斑斑。

海旷一见她,单刀直入,“那小孩呢?那小孩呢?”

难得听他不念叨星星,金明清有点想逗他,就背过手去,仰头望着天,“小孩?那很重要吗,反正天上星星就那么多。”

“你他妈少给我装疯卖傻,那是人命啊!”

金明清好半天回不过神来,第一次有人这么凶她呢!金明清可拿不定主意该怎么办了。

一个家丁不满道:“太放肆了。一个回鹘质子,干这么和咱们郡主娘娘说话。”

“去你们妈的郡主娘娘!”海旷转过脸,对那个家丁破口大骂,“无非是你们人多,合起伙欺负人!”

家丁愣了一下,随即恼羞成怒起来:“回鹘绿毛乌龟,谁又欺负你了?你每天想吃牛肉吃牛肉,想吃羊肉吃羊肉,岂不是比你大爷我过得好多了?他妈的,你们这些什么王子···破王子!除了嫖瓦舍还会干什么了?”

另一个家丁说:“嫖瓦舍谁不会?我也会哇!”

二人达成一致:“就是不给我们钱吗,给了钱,我比谁不会嫖?”

两个家丁越来越愤怒,摩拳擦掌地就要朝海旷冲。

但二人看到海旷腰间弯刀,硬生生又止住了,站在远处,吆喝道:“喂!回鹘小子!对我们郡主放尊重点!知道不知道?”

金明清好气又好笑,招手让家丁们散了。

家丁散去,只剩金明清与海旷,海旷抽出弯刀,刀身雪亮如一泓秋水,照得他一张玉面如有微光。

金明清好笑:“你敢杀我?”

海旷闻言一愣,他掐紧了刀,僵立许久,猛地一把摔了刀,抱头痛哭起来。

金明清更是吓了一跳,“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刺激你。你是不是小时候发过烧?把脑子烧坏了?你最好告诉我不是啊,欺负老弱病残孕可是要遭天谴的···”

海旷哭得好不伤心,金明清背过手,绕着他走了好几圈。

“你到底在哭什么?你能不能告诉我?是我没让你去瓦舍?我给你钱,你现在就去,好不好?”

“···你别惺惺作态了,你们不是人啊,平时说胡汉一家,出了事连小孩都杀,你们他妈的···你们他妈的不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