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蛇出洞(1 / 2)

刘夫人在狱中自尽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整个平冶。人人都说,刘中丞被人毒害后,刘夫人得了失心疯,杀了自己的亲生女儿。可怜可叹那貌美如花的刘姑娘,上辈子作孽,此生摊上了这样一个娘。

卞宁宁坐在酒楼之中,听着旁桌的人绘声绘色地描述着刘芸一案,仿佛他们亲身经历过一般,不禁冷笑一声。

世人就是这般,其实根本不关心所谓的真相,只是自觉窥得一丝天机,满足自己虚伪的好奇心罢了。

“宁儿,刘芸的案子,是不是就是你之前帮大理寺查的案呀?”温仪磕着瓜子,随口问道。

卞宁宁点头,看着面前杯盏中的茶叶在水中轻轻打着旋。

“那这刘夫人当真是杀害刘芸的凶手?”

刘芸一案,大理寺并未披露更多细节,百姓其实知之甚少。只是有人的地方就有嘴,这才或多或少走漏了一些风声。

卞宁宁深吸一口气,却不回答,反问道:“定国公府近几日如何?”

温仪并未察觉话题已经被岔开来,只乖乖地回答道:“这几日我倒是知晓了一件事,那姚轩虽说是姚氏从江州带回来的,但他却是自小生活在遥州。”

“遥州?”

“对呀,就是遥州。我亲耳听到姚氏同他说,让他忘了在遥州的一切,安安分分在国公府里呆着。说什么只要他听话,以后保他大富大贵的好日子。”温仪说着说着便有些生气,姚氏凭什么这般有底气,真让人气不过。

卞宁宁转头看向窗外,一片繁华之色,她却无心观赏。耳边传来楼下咿咿呀呀的唱戏声,也只让她烦躁。

自从那日从大理狱离开后,她便整日呆在送往阁,不停地扎着纸人,试图让自己忘掉刘夫人在她面前自尽的场景。其他的事,她一概无心去管。

而提到遥州,她才想起她还有一桩没有完成的事情。

不知道刘礼这几日可还好,如今偌大的刘府只剩他一人,应当怕极了吧。

她心底有些自责,怪自己疏忽了。

而温仪不知她为何这些时日这般消沉,便只想着让她高兴高兴,将她硬拉来听戏。出来走走,总是比憋在那送往阁中要好。

“我记得姚氏没有什么旁支在遥州,为何姚轩会在遥州长大?”卞宁宁抿了口茶,问道。

“我让招月去找姚轩身边的人打听了,据说是因为姚轩的母亲是遥州人,他父亲早年过世之后,他母亲就将他带回了遥州。”

竟是这般。卞宁宁颔首,心中却在思虑着。若是如此,那这遥州是定要走上一遭了。

原本她想雇人走一趟遥州,替温仪探清那人的背景。但如今因着刘礼一事,她自然不能再假手于人。纵然刘夫人背弃赌约,但她却必须兑现诺言。

但去遥州之前,她还得再探清一件事。

——

夏日时节,天色黑得晚。已临近戌时,日光却依然灼眼。

卞宁宁站在送往阁前,眺望着远处铺天的霞光,各色光线齐聚,深浅变幻,心中竟莫名有些安宁。

在门口站了会儿,她便回了铺中坐着,却也并不着急归家。过了许久,天色渐黑,她远远瞧见送往阁前缓缓走过一个女子,她这才关了铺子,跟了上去。

女子回头,与卞宁宁的视线交汇,二人微不可查地相视一笑。

这女子,正是朱果儿。

今晨朱果儿来寻她,说今夜陶靖会去找她,便与卞宁宁说好,今夜就履行之前一直没来得及落实的计划。

她远远跟着朱果儿,随着她走了两刻钟,才到了朱果儿独自居住的小院。而院门外,还停着一辆马车。

朱果儿回了屋子,卞宁宁便寻了个隐蔽的位置藏了起来,耐心候着。

不知过了多久,只见圆月渐渐升起,夜色漆黑,被阵阵蛙声充斥。卞宁宁在原地走了两步,试图缓解脚上的麻顿。可身子刚转过来,就瞧见一男子神色慌张的从朱果儿家中走了出来。

男子提着一盏灯笼,看了眼门口的马车,却是往南边的小巷步行而去。卞宁宁瞧着男子的模样,方脸小眼,倒是和朱果儿形容的陶靖,一般无二。

过了几息,卞宁宁这才缓步跟了上去。路过朱果儿家门之前,便看见朱果儿也站在家门口远远瞧着她。朱果儿嘴唇张合了两下,她知道,朱果儿是在说让她小心。

她颔首一笑,便朝着陶靖离开的方向而去。

陶靖走地极快,还时不时地回头张望。跟的太紧容易被发现,落得太远,夜色黑沉,又怕跟丢。是以卞宁宁这一路着实是不容易。

但好歹,走了许久,陶靖终于在一个小门外停了下来。

方才七弯八绕走了许久,卞宁宁也分不清来的方向。但她远远地看了眼陶靖面前的宅子,只觉有些眼熟,却实在想不起来是何处。但只瞧见一角,也能看出那宅子的主人非富即贵。

而陶靖目前所在的地方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