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 章(2 / 3)

负责战士们的外伤,但也擅长普通的伤寒杂病。

这几日变天,好多人都染上风寒,潘园熟练地望闻问切,根据杨同林的症状和脉象,开了方,抓了药,杨同林吃了两天也没好,反而越来越重,开始咳血,还有点认不出人了。

第六天,同帐子里的弟兄们也被传染了,一个个瘫在帐子里迷迷糊糊,也没力气开玩笑。

潘园一看,这个帐子里的人全被风寒撂倒了,立马察觉到了不对劲,跑到杜仲帐子里汇报:“他们的病症一看就是伤寒,发烧还怕冷,四肢酸痛无力,头昏脑涨,吃不下饭,怎么会治不好呢?”

杜仲看着潘园,神色郑重,问道:“这个时节,此地有疟疾发作的风险,而且病人的病情急速恶化,看着不像是普通伤寒,莫不是疟疾?”

他在口鼻上围了布巾,背着药匣子去了杨同林的帐子。

看到杜仲来了,杨同林吃力一笑,脸色青白,眼窝深陷,杜仲问道:“可有时寒时热?”

杨同林回想自己这两日觉得阳气被抽走了似的,只感到恶寒,说道:“不曾。浑身发冷,没觉得热。”

杜仲把手指搭到杨同林手腕把脉,脉象倒是洪大,虽然脉象虚,也有些浮,却不弦,并不是疟疾,疟疾传染,视为瘟疫,只要不是疫病,其他都好解。

杨同林阴脉见阳,脉象暴却微,有愈合的趋势,杜仲放下心来,喊潘园再次把脉,潘园坐在床边仔细把脉,从左手换到右手,顿时乐了,说:“老杨,你这病来势汹汹,去的也利索,现在快开始好了。”

听到这话,杨同林顿时有了力气,挣扎着坐起来送两位大夫走。

回医部的路上,将士们正在操练,杜仲问潘园:“月泽绿洲的巫医被抓来了,你说把他请出来一起诊治怎么样?”

潘园不赞成:“巫医以巫为主,都是些邪门歪道,不能和我们正统相提并论。”

杜仲沉声道:“这次伤寒波及的兵士太多,医部人手不够,万一耽误了治疗……之前我在月泽和他交谈过,对于这些常见病,他倒是有些自己的办法,虽不同于我们,却也能治病,况且我们药草匮乏,不是缺这个就是少那个,杨同林吃了药不见好,猛然却又好了,说不定是药草剂量导致的,巫医用的方子,不,他用的疗法虽然残暴,却适合这种情况,不妨让他一试。”

潘园反驳:“他不是通敌吗,如果故意残害我军将士怎么办?”

杜仲说:“你先跟着他,如果他有二心,再把他抓了。”

潘园不情不愿地应了。

第七日,看见大将军带着助手阿海平安归来,杜仲高悬的心落了地,高兴得很,夜里从大将军帐里出来,特意跑去和巫医探讨军营伤患病情,两人又争执一番,不欢而散。

子时,杜仲已经睡下,又被人叫起。

杨同林病情突然恶化。

明明已经快好了,怎么会突然恶化呢?

杜仲满心疑惑,披了衣服匆忙赶往士兵的帐子,还拿了条御寒的围巾缠在脖子上,也许是潜意识的动作,也许是身为医生地警觉,进帐前,他鬼使神差地拉上围巾盖住了口鼻。

杨同林蜷缩在被子里,脖子上还围着狐狸围脖,平时裹这么厚他会热出一身汗,但现在他冷的颤抖,他感到头越来越疼,头皮好似已经脱离了头骨,骨肉血淋淋暴露再冷风里,风穿过血肉,进到骨头里,把他的的脑袋吹得干巴巴,皱缩缩。他的脖子也疼,背也疼,腿也疼,身上没一处不疼,这疼让他焦躁而愤怒,看见任何人靠近,想要张开爪子把他撕碎,看到任何人远离,想要怒吼,让他老实待着,他整个人像一只狂躁的野兽,可他的身体,已经动不了了。

杜仲看着目光呆滞的杨同林,他的眼睛鼓鼓囊囊地往外凸,可是目光没有焦点,他的脸蜡黄蜡黄,脸皮也往里陷,面无表情,杜仲翻看他的眼皮,他的眼珠子甚至没有动,问他问题,他机械的回答,声音低沉无力,嘴唇张了张,以极微小的幅度开合,说了什么也听不清,杜仲问他话,他能听懂,但是没力气回答,说话超过十个字,他就要用力喘气,可是仍然觉得窒息。

杜仲把手指搭在杨同林手腕上,杨同林闻道一股令人不适的气味靠近,眼睛睁开一条缝,看到模糊的人影后面火苗窜动,一晃一晃的让人头晕,他感到一阵焦虑。杜大夫身上的草药味太重了,他满脑子都是令人恶心的草药味,太恶心了,想吐,想把五脏六腑都吐出来,他从不知道自己竟然如此难以接受草药味,他从前对气味十分不在意,哪怕是搬运腐烂的尸体也不皱一下眉头,可是此刻,他难受极了,想推开杜大夫,他知道这不对,杜仲大夫为人和善,从不因为他们出身低而瞧不起他们,反而还能和他们开几句玩笑,闹成一片,身上没有一点京城贵人的架子,可杜大夫俯下身子了,他趴在胸口听他的心音,太近了,浓重的药草味太近了,他太难受了,肚子里开始翻滚,他已经吐了好多次,肚子里没一点东西,可是胸腔深处有一股灼热酸蚀的液体翻涌着从喉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