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舔他的脚尖。

沈逢春哆哆嗦嗦地坐到次主坐里，他的畏惧不比崔荣少，这个少年威压太盛，这是真正掌控千军万马的铁血将军的气势。

颤抖之余，他竟莫名的心安。

是的，就是他，一定是他，他会成功的，陈吉昌在他面前根本不够看。

*

“叩叩。”

两声短促的敲门声轻轻响起。

“大人，您起了吗？”

芙蓉试探地轻声问道。

她并没有放弃，为什么要放弃呢？

萧将军年轻、俊美、身处高位，但凡从指尖抖落一点吃食，她这个漂泊无依的浮萍就能有安身立命之地。

他喜欢男的又怎么了，总要传续香火。

她把主意打到了梅雪海身上。

本来她不知道他竟然和自己的医官有牵扯，可这间屋子明明是给他准备的，却从里面锁着门，而隔壁医官的屋子也没有留宿的痕迹……

梅雪海身上没一处好地方，她的腰又酸又痛，软塌塌陷在被褥里，支不起身体的重量。

还有那里，也疼……

她试图让门外的人等会，一张嘴，嗓子里的声音全是暗哑。

她这才发现自己就连额头都是烫的。

一夜纵情后病倒了。

芙蓉等了会儿，听屋里没声音，大人还没醒，她转身走了。

梅雪海挣扎着起身，把衣服的领子高高竖起，遮盖住脖颈的斑斑红痕。

她必须服用避子药。

他以后会有很多孩子，而她，尘埃落定前，不能有牵绊。

梅雪海出了县令府，拦了辆拉货的驴车，给车主付了足够的银钱，让他七拐八拐的绕路去医馆。

这事儿得办的隐蔽，昨夜，风雨间隙，他用牙齿慢慢摩挲她青涩的乳，闷声邀她生孩子。

她不记得她说了什么，因为他使坏咬了她，剧烈的快意冲进大脑，她只顾着轻哼，忘了回答。

*

“沈都督，宜州在籍士兵有多少人？”萧长凛捧着茶杯，状似闲聊。

沈逢春怎么可能被他平静的外表迷惑，连忙站起来说：“二十万。”

他站的笔直，像是小时候面对他爹提问课程。

“嗯，”他张开薄唇，吐出一个滔天罪名，“贪污军饷，可是要掉脑袋的。”

沈逢春“扑通”一声跪下。

都督都跪了，他的下属们也坐不安稳，跟着跪成一片，“邦邦邦”直磕头，比河边洗衣女捶打衣服的声音还响亮。

“啪”萧长凛把杯子重重放在边几上，冷冷说：“这么想磕头，先留着，集议完毕去外面对着京都的方向磕，问问苍天，圣人怎么定的律法。”

这一惊一乍的，沈逢春的魂都快吓没了：“萧大人，下官糊涂，不知罪从何起啊？”

“你以七万实际人数，对上谎称是二十万，其中十三万人的军饷，去了何处？”

十三万人的军饷可不是小数目，就连他爹也保不下他，说不定，还被连累的诛九族。

可是他根本没干这事，他顶多多报二万三万，哪敢多报十三万啊，他又不是不知道这是多大的罪过。

“韩元。”

韩元推开屏风，露出了后面小山一样高的账本。

毫无征兆，崔荣白眼一翻，昏了过去。

沈逢春当即明白了，肥硕的身体连滚带爬，扑倒崔荣身上，抡起巴掌直往他脸上呼：“你害我，你害我啊！”

然后满脸是泪的跪爬到萧长凛脚下：“萧大人救我，我不知情啊！”

萧长凛一脚踢翻他，下令：“来人，把沈逢春，崔荣关押到军牢！”

一队重甲士兵携长刀从帐子外整齐跑进，以抓捕罪犯的姿势羁押这二人。

其余的将领们见两个顶头的在须臾之间就被抓捕，个个汗流浃背，脸色苍白，只知道磕头，一时竟不知如何自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