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窖(1 / 3)

哭?她哭了?

乌月抹了一下眼角,果然有泪水。

她哭了,她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这里有谁敢欺负我呀?”乌月说着抹了一把眼泪,逞强道,“没事的,我很好。”

星皱着眉,犹豫了一下,轻声说:“月祭司,您看起来可不像很好的样子。”

“你这个人怎么这么烦人啊?”乌月发起脾气来,她伸手扯了一根草叶扔向远方,又开始拔第二根。

拔、拔不动……

执行田地开垦计划之后,部落围栏范围内已经初步拔除了杂草,剩下的就是生命力特别顽强特别难拔的。乌月手里的这种就是其中的刺儿头,又坚韧又结实,她拔了半天,脸都憋红了,可还是拔不动。

但现在松手的话,会不会有些尴尬?

星走过去,帮乌月把草拔起来,又多薅了几根,递给她。

气氛更加尴尬了好吧?

“月祭司,星只有难过的时候才会哭。”星坐到她身边,看着她说,“如果您不难过,那您为什么会哭呢?”

乌月扭过身子看着星,突然间,她的泪水难以控制的再次涌了出来。

她就这样哭着说:“我见到我故乡的人了。”

就连乌月自己也难以相信,自己竟然这样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她从来没出过国,甚至没怎么离开过自己所生活的这座城市,可她现在终于明白那些远方游子的心情,在这样近乎陌生的环境下碰上一个来自共同国度、有着共同背景的人,是多么的令人感动。

“碰到您故乡的人?”星想了想问道,“是您那个海边的部落吗?”

“算是吧。”乌月垂下头。

“那祝贺您。”星这样说。

似乎这确实是值得庆幸的一件事,乌月想了想,抹去眼泪,勾起嘴角说:“是的,我今天很高兴。”

“您的亲人都在那个部落?”星小心翼翼地问。

“是。”乌月回答。

“您一定很想他们吧?”星垂眸说道,“您所生活的那个部落一定很强,现在跟我们生活在一起,您一定有很多地方不太方便。”

“确实。”乌月无法反驳。

“您最思念谁呢?”星问道。

“当然是我的父母了!”乌月说,“我没有兄弟姐妹,他们就只有我了!”

想到这里,乌月又红了眼圈。

即便乌月生活的城市只是一个不大的海滨小城,却也有几百万人口。在这样广阔的城市里,人与人的关系比任何人所想的都要淡薄,当身处远方,所能够思念的,便是自己的父母了。

当然,自小到大的每一个朋友都很珍贵,但乌月明白他们都有自己的路要走,将来也都会有自己的家庭。真正无法从伤痛里走出来的,也只有她的父母了。

即便是读大学都从未离开父母身边的乌月,好想家。

“您离开父母多久了?”星问道。

“大概也就三、四个月。”乌月苦笑道,“也不知道这几个月他们过得怎么样,但想想就知道不会好到哪儿去。一直住在家里的宝贝女儿突然间失踪了,说不定他们以为我怎么样了。”

“能联系到他们吗?”星又问。

“能,但是需要等。”乌月叹了口气说,“即便是联系到了,又怎么让他们相信我在这里呢?他们哪有那么容易相信呢?”

“他们会相信的。”星这样说。

“你怎么知道?”乌月觉得有些好笑。

“他们迟早会相信的。”星说,“父母寻找自己的孩子,又怎么可能轻易放弃?哪怕再荒谬再难以置信,只要有微小的可能见到自己的孩子,他们总会尝试一下的。”

乌月怔住了,她回眸看着星。

片刻之后,她笑了。

“在原始社会,你这样的人可能就是所谓的智者。”乌月抬眸看着他说,“你还挺会安慰人的。”

“月祭司,我有个问题要问你。”星垂下眼眸,看着乌月。

他的眼睛大而深邃,漆黑如墨,清澈如镜湖的水,让乌月不由得晃了神。

她的脸突然红起来,咳了咳说:“你问吧。

“如果、如果您找到您的父母,您会离开天部落吗?”

乌月又是一怔,她凝视着星的眼眸,看到了一丝不安。

“放心。”乌月笑着安慰,“我回不去了。”

这句话说得,有一丝淡淡的哀伤。

是的,她回不去了。

来到这个时空后,她一直强撑着坚强,连悲伤的时间都不留给自己。在这个时空,生存才是首要任务,她根本没有时间悲伤。

“如果您真的要走,请不要忘了我们。”星克制着自己的情绪说,“我们部落的人都很爱您。”

“我知道,”乌月笑了,“他们都是很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