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角破了皮，青紫一片，额头上有伤，一股深红色的鲜血正从伤口处缓缓留下，与汗水交织在一起。

那双黑白分明的眼，在幽暗中，显得格外夺目。

她身下男人的抵抗意图越来越小，直到近乎没有动静时，女人才停下攻击中的拳头，抵在男人的太阳穴处。

显然，她吃过类似的亏。毕竟示弱装死在地下拳场可是经常见的伎俩。

两分钟后，女人才晃悠悠地直起身子，仰起头，抬手用手背擦拭了下嘴角。

掌声，呐喊声，欢呼声，瞬间引爆全场。

“余淼！”

“余淼！”

“余淼！”

在这个布满男性汗臭味和血腥味的地方，一个女人的名字席卷了所有。

谁说地下拳场没有女人？

林飞兰愣神看着不远处振臂高挥的余淼，久久不能言语。

她不知道一个女人要在这个地方，赢得这样的尊重，需要多久。

一年？

两年？

还是更久？

但毫无疑问的是，余淼就是这儿当之无愧的的王者！

“林姐，林姐，该回神了，余淼要出来了。”江杰拍了拍林飞兰的肩，提醒她。

林飞兰收回思绪，朝江杰点点头。

比赛结束，人群已经慢慢散开，不再像一开始的那样拥挤，林飞兰和江杰成功拦下了正往更衣室走去的余淼。

余淼有些意外地看着江杰：“江教练？你怎么来了？”

江杰嘿嘿一笑，先是朝她竖起大拇指，祝贺她打赢了比赛，然后指了指身旁的林飞兰：“小余啊，我今天可是给你带了个贵人来。”

“你好，我是职业女子拳击的教练，林飞兰。”林飞兰没有废话，直接开门见山地伸出手。

此时的余淼和比赛时的她有很大区别，虽然眼神依旧锐利有神，但那平和的脸庞透露出一丝属于年轻人的稚嫩。

还是个孩子啊。

林飞兰打量着她。

余淼：“啊？哦哦，你好，我是余淼。”

虽然有些摸不着头脑，但余淼还是礼貌性地回握住林飞兰的手。

这一握，林飞兰就敏锐地察觉到，余淼私下训练有多刻苦。

她眸里飞快地划过一抹满意之色。

从刚刚的比赛中，林飞兰一眼就看出来余淼天生的身材优势。

个头高，臂展长，反应快。

光是身体条件这边，林飞兰就给了满分。

但对于一个顶尖的运动员，努力也是必不可少的。

这下，林飞兰终于心满意足，她正色问道：“你有没有兴趣打职业？”

打职业？

余淼一愣。

这个词并不陌生，实际上余淼早就考虑过了。

职业或者业余，她都挺想尝试的。

但不是现在。

余淼眼底浮现些许晦涩。

她并不想放弃这次机会。

余淼咬咬牙，迟疑了一小会，点点头：“我有，但现在不行，”

她抬起头，眼神清澈地望着林飞兰，里头有不易察觉的希冀：“林教练，你可以等我半年吗？”

林飞兰见多识广，立刻意识到余淼大概率是有难以言说的原因。思忖片刻，从包里掏出一张卡片，递给余淼：“没问题，你考虑好了到时候给我打电话就行。”

她用了“考虑”两字，只当余淼暂时没法下定决心。

余淼双手毕恭毕敬地接过名片，攥在手心里，然后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问道：“林教练，打职业……赚钱吗？”

江杰没忍住，噗地笑出声。

林飞兰瞪了他一眼，才柔声回道：“赚钱。”

——

蒋易帆挂断电话，脸上透着若有所思的神色，还有一抹难以言说的复杂。

他一边朝楼上走去，一边反复回味着林飞兰刚刚告诉他的余淼的过去。

病房里。

余淼已经将蒋易帆买来的马蹄莲拆开，插在医院特供的花瓶里。

翠绿的枝干搭配着纯白卷曲的花瓣，给原本有些冰冷的病房，增添了许多温馨。

余淼接过包装着餐盒的塑料袋，道了声谢，却不想触碰到蒋易帆还未收回去的食指。

短短几秒。

蒋易帆仿佛触了电一般，倏地缩回手，背在身后。

片刻后，才用大拇指轻轻捻了下食指。

怎么了这是？

余淼不着痕迹地打量了下蒋易帆，觉得他好像跟刚刚下去取外卖的时候不太一样。

等等。

余淼想起蒋易帆取外卖好像取了挺久。

明白了，看来是没坐电梯，走楼梯上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