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上浇油(1 / 3)

青云端 风九夕 1849 字 11个月前

子时刚过,月照当空,军营一片寂静。马蹄声响起,带着些急切,哒哒声外能听到泥土被卷起的飞扬声。周灵澈一身宝蓝色锦袍,风尘仆仆从账外打马回来。

看中军账内还亮着,翻身下马,未待飞云卫通报,几步进了侧室书房。云珵还未休息,只着一身雪白中衣,领角处绣着几朵淡雅白梅。正半躺在银色软榻上看书。见卫羡君进来,姿势未变,把书合上看向他道:“送他走了。“

卫羡君找了把离软塌不远的木椅坐下,点了点头。来回一个多时辰,有些口渴。自顾从矮几上倒了一杯茶,一饮而尽。放下茶杯笑看向云珵道:“二哥,你怎么知道是他不是他们?”

“你不知道?”云珵嘴角微微扬起,淡笑着反问了句。

那日命悬一线,她都未提离开云州半句。可见从军之意不是玩笑,若非如此,自己也不会答应让她暂留军中。

卫羡君扬起唇角,确实他也猜到花九天不会轻易跟着周灵澈离开。看云珵心情不错,笑问道:“二哥不仅不杀她,还有心提点她。我也觉得她不错,不如干脆留她在北府军好了。”

云珵想了想道:“不急,再看看。”转而问道:“关外何人接应?”

“忘月的人,临行前还托我将这份书信交给你。”

卫羡君边回话,边起身递给云珵一封书信,上面写着二公子亲启,又掏出印信虎符放在一侧的书案上。

云珵接过信微蹙了蹙眉,俊美如玉的脸上有了几分冷然,吩咐道:“回去歇着吧。”

卫羡君转身欲走,踌躇了下,还是问出心中所惑:“二哥,周统领专程为九天而来,你说是不是苏鹤云站队了?”

不然他实在想不出还能有什么缘由,让国公府的公子甘愿冒如此风险。况且花九天还说过,她曾开罪过国公府。

云珵正欲起身,听他如此问,细想了下,含笑道:“苏鹤云么——他那个人聪明又高傲,又岂会甘心久居人下。”一双凤眸流溢着夺目神采。

卫羡君琢磨了下,觉得这话应是否定的意思,见他不欲多言,退了下去。

云珵坐起身来,将书案上的烛台移近了些,信上内容如下:

花氏,孤女。

父母无名氏,无兄姊,幼年辗转于勾栏为生。

元凤十二年正月,以命救苏鹤云于马下,负伤入林府,后随侍左右。

元凤十六年三月,受京都谣言牵连,护国公欲除之,为其子所救。

四月十二日夜,自离苏府,林相欲除之,为二公子所救。

细查,并无他嫌。

云珵粗略扫过,未曾想到她竟救过苏鹤云的命。视线落在最后一行字上,不禁有些失笑,眸中多了几分赞许的意思。若今日花九天跟着离开,怕是这封信也不会出现在这儿。

忘月这个人思虑周全,心思缜密,办事可谓滴水不漏。答应人帮忙,也总能帮到极致。如今递信上来,无非是以他的名义担保,让自己放下戒心,保她无虞。

云珵收了书信,剪了烛火,起身回侧室正对的里室,躺在六柱架子软床上,盯着床顶盘算着该如何招揽忘月。

次日一整天,花九天都和卫铎在营帐内理账,她负责心算笔记,卫铎负责复核。两个人配合默契,渐渐熟络起来。卫铎本就善言,花九天又帮了他的大忙,知她来云州是想从军,歇息间隙,便也不吝将自己知道的一些军中事说与她听。

花九天从他口中,知道玄甲军副将沈均私底下外号”冷面阎罗“,为人行事冰冷无情,不要轻易招惹。北府军的副将还是卫老将军,卫羡君只是统领,不过为了多历练他,基本这两年来北府军中一应事务都归他统管。云州只有一个主将,之前是大公子,现在是二公子,镇北王早在五年前就交了虎符印信,不管军中事务。

云州军中,不论是玄甲军还是北府军,都是选拔制。下到士兵征募服役入伍,上到参将校尉副将,都需经过层层考核选拔。就连卫羡君、沈均也不例外。其中最难的便是飞云卫的选拔,是云州主将亲自从五行营中挑选,说是万一挑一也不过分。

花九天听他说完,才知自己这条从军之路有多艰难。入新兵营,选拔第一步是先进前锋营。入了前锋营,考核优良者才有机会被挑选入玄甲军和北府军,但此时还没有云州军籍,只有上过战场才算是正式的云州军。

若想更上一步,成为参将或者校尉,必须有战功在身,还需要领将推荐,参与金吾卫的选拔。若想入中军账,还需入五行营接受训练管教,表现突出者才有机会成为统将或者飞云卫。

花九天长叹了口气道:”卫铎大人,我这下算是明白为什么云州的玄甲军和飞云卫能名声在外了。“卫铎倒是很看好花九天,鼓励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