鸭掌试水暖(七)(1 / 3)

夜深人静,还在与华容道较劲的姜雀灵经宫人提醒,看了眼一旁的更漏,正要收拾收拾,和衣而睡。

那事之后祁琮还有要务需要处理,还未等到晚膳时分,他就起身离开了翠华院。

姜雀灵还以为他今日不会再过来了,没想到她才将手中的华容道放下,祁琮就捧着一个花鸟木雕箱走进屋。

“这么晚了,太子有什么事吗?”她看向他放在金丝楠木圆桌上的木箱,有点担心里面会不会又是什么用来拆穿她的物件。

祁琮看了她一眼,随后打开木箱,“本想明日再来,却见你这翠华院还燃着灯……”

木箱打开,里面放着一块偌大的白玉圆盘,比那梳妆台上的菱花铜镜还大几寸。

虽说大雍的玉石矿产丰富,但要在全国寻到这么大、无杂质瑕疵、浑然天成、通体莹润晶泽、打磨得如此细腻精巧的白玉圆盘,也是难如登天。

祁琮转头看一旁的姜雀灵,她那副被白玉盘惊艳到怔愣失语的模样,看得他心头一喜。

姜雀灵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从木箱里拿起白玉盘,将那它摆放在正对门靠墙的紫檀木雕长案桌的正中央。

她没想到他竟然把自己故意说来气他的话,记在心上,且用心实现了。

她情不自禁地伸手,用温热的指腹轻轻抚过沁凉的玉石,触感柔滑平润。

——小时不识月,呼作白玉盘*。

“这是孤当年行及冠礼时,父皇赏赐之物。此番也是借花献佛,将其比作天边月,赠予太子妃。”

祁琮见她对那白玉盘爱不释手,上前一步走近她身旁,微微弯腰,在她耳边轻声问道:“可还喜欢?”

她简直喜欢疯了,但又不想让他嘚瑟,于是撅了下嘴,装作一副无所谓的态度说:“勉勉强强吧。”

她一说完,又忍不住弯起嘴角,伸手摸了摸这块漂亮至极的玉。

祁琮将一切尽收眼底,忍俊不禁。

他回过身,拿起她还未解开的华容道。

想起秦坚在他面前笑话她,说她天天玩,也不见得解开过一次。

“这么晚不睡,就在玩这个?”

姜雀灵回过头,见他将华容道拿在手上。

她走上前,捋了捋自己的头发,目光瞟向别处,“只是随便玩玩,这有什么难的。”

祁琮双手拿住,用两只大拇指移动大小不一的木块,“嗯,是不难。”

她听见声音,连忙望过去。

仅仅几个呼吸间,祁琮就解开了华容道。

她目瞪口呆地看着他拿在手上的木块,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这肯定是因为我之前已经快解开了。”

她上前将他手上的木块和华容道夺走,然后转过身将木块按回去,重新摆了一个非常凌乱的布局。

她回过身,将华容道递到他面前,“刚才不算,再来。”

她顺势呼唤系统,一起来看。

他从容地接过华容道,在她的注视下,短短几息,就将布局凌乱的华容道解开了。

她和系统异口同声:这也太厉害了!

姜雀灵目瞪口呆地看着祁琮,眼里满是崇拜惊叹的情绪。

祁琮没忍住笑了一下,复又低头将木块按回去,重新摆弄了一番,递给姜雀灵,“让孤瞧瞧。”

先前夸下海口的姜雀灵没有接,她心虚地侧过身,往琉璃连珠帐走去,“好困好困,太子明日不是还要早朝,还是早些歇息吧。”

祁琮将手上的华容道放下,看了一眼屋里的更漏,意味不明地说了一句:“夜深至此,是该歇息了。”

屋里复又寂静下来。

姜雀灵放下枣红色绸绫床幔,缩进锦被里时还在想:这人走了怎么不打声招呼,真没礼貌。

她睡觉时喜欢睡在里侧,正惬意地伸着懒腰,就见床幔被一只修长匀称的手掀开。

露出锦被外的手臂连忙收了回来,她望着站在烛光里的人,“太子还有事吗?”

“无事。”

“那你——”

剩下的话咽进喉咙里,她吃惊地看着他理所当然地掀被,然后躺进锦被里,躺在她的身边。

屋内的蜡烛已经燃尽几根,先前还稍显明亮的床榻间,顷刻间昏暗朦胧了起来。

近在咫尺的呼吸声,让床榻间的氛围更显暧昧。

此时祁琮还一本正经地解释:“今日处理诸多事务,实在困乏,松风院路途遥远,孤便在此歇下了。”

姜雀灵才不信他说的话,当下只觉得他危险得很,寂静之下又想起今日床笫之事,旖旎的画面在脑海里不断重现。

她在心里警告自己:不可以色色!

“太子妃不好好睡觉,动来动去地做什么?”

祁琮忽然开口,吓得她立刻僵住不动,“我哪有,只是想盖好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