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我相思门(八)(1 / 3)

姜雀灵醒来时,背后的刀伤还是疼痛难忍。

这些时日连续使用【一用即晕】陷入持续昏睡,以至于她都不知现在是何时节了。

一直在外候着的宫女听到内室的响动,马上进门站在连珠帐前轻声问询:“太子妃可是醒了?”

“嗯。”

“再过半个时辰就该喝药了,需要叫御膳房备点粥食吗?”

“备吧。”

屋里开着一条手指宽的窗缝透气,她慢吞吞地拿起木架上的虎皮裘衣,小心翼翼地穿上。

只是当这虎皮裘衣碰到后背时,还是痛得她一个激灵。

候在外面的宫女询问,她说不必进来。

李承平听说人起来了,立刻提着药箱匆匆赶来。

临冬的天气,风冷衾寒。

李承平急着出来忘了披上一件寒衣,走在透风的游廊上冷得直哆嗦,“嚯,我这真是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了。”

在前头引路的来福听得一笑,“是你自己忘了穿衣,还能扯到这份上?”

“来福小弟啊,你这就不懂了。我若是调头回去穿衣,哪怕就耽搁这么点路程,你家那位殿下眼刀问责就得下来了。要命哦……”

“瞧你说的。太子妃那屋里烧着地龙,暖和得很,一会儿我去给你拿衣就是。”

“哎呀,真是多谢来福小弟了。”

好不容易到了翠华院,冻了一路的李承平踏进温暖的屋里,紧蹙的眉都舒展开了。

“草民李承平,见过太子妃。”

“李承平?”姜雀灵觉得这个名字有点熟悉。

系统随即补充:这是祁琮的多年好友,一直在民间行医,医术极高,有时也会来东宫住一住。

“是殿下安排草民,为太子妃诊治。”

彼时姜雀灵正站在窗前,把那窗缝开得大些,清寒的风拂面而来,反而让昏沉的脑袋清醒了不少。

她绕过金丝楠木边座缂丝竹鸟纹屏风,撩开琉璃连珠帐,看见一个低着头拿着药箱的男子。

他身上穿着略显单薄的青袄长褂,深灰色扎脚长裤,布料看着是普通的秋衣料子,也没有任何的纹样。

可他身姿颀长,身段也好,普普通通的衣裳穿在身上,反倒有如竹如兰之感。

因为他低头行礼,她看不清他的全脸,但从露出的半张脸一思量,模样定不会差。

李承平因为向来自在洒脱惯了,就是在祁琮面前也能保持一副混不吝的模样,所以他听到那连珠帐的响动,就自然地直起腰来,抬头与姜雀灵对视。

太子妃裹着厚厚的虎皮裘衣,只露出一张巴掌大的脸。

许是身上有伤的原因,芙蓉面上拢着淡淡的病态与愁意,再看那双盈盈秋水眸,真是弱柳扶风,娇袭见人怜。

李承平不由地赞叹道:“太子妃真是沉鱼落雁,楚楚动人啊。”

姜雀灵抿唇轻笑,往花梨木圆桌走去,“李大夫才是俊眼修眉,好生轩朗呢。”

李承平倒是不客气地哈哈一笑,“太子妃好眼力呀。”

姜雀灵觉得这人有趣,想笑开一些,但又扯到背后的伤口,于是她深呼吸一口气,压下笑意。

回宫的祁琮听说太子妃终于愿意下床走动了,步伐飞快地往翠华院赶去。

给姜雀灵把完脉,梳理完伤情的李承平,正从温暖的屋里出来,来福拿着他的一件大氅候在长廊上。

他朝来福走去的时候,就见长廊烛火中一抹匆匆赶来的身影。

李承平正要跟祁琮打声招呼,嘴才张到一半,披着玄色斗篷的人已经从他眼前略过,推门进屋了。

李承平站在原地,寒风萧瑟。

“嘿这人,简直重色轻友到令人发指啊。”李承平侧过头对来福吐苦水,“直接略过我诶!连余光都没有瞥过来啊他!”

来福抖开大氅,“这天冷得很,你还是快穿上吧。”

李承平边穿边往前走,“嘶诶——我怎么觉得你在拿话影射我呢?”

祁琮推门进屋时,姜雀灵见到来人后,笑着站起来,就要抬步往他身边走去。

祁琮抬手让她止步,“先别过来。孤刚从宫外回来,周身寒意。”

“怕什么?这屋里这么暖。”

祁琮将斗篷取下挂在木架上,转身看见姜雀灵从凳子上站了起来,浅浅地笑了笑,“太子妃这般想念孤吗?”

“才没有。”她又重新坐下。

这时,有两个宫女进屋,对着二人行礼后,一个收拾桌面上的碗碟,一个放上青釉茶具,将炭火放进红泥炉里点燃,把铜壶放在红泥炉上后,两位宫女转身离开。

祁琮身上的寒意也散了,他站在原地,看着姜雀灵说:“过来,让孤抱一抱。”

姜雀灵高高兴兴地站起身,朝他走过去,然后搂紧他的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