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2 / 2)

那天想着被罚心里难受,不过袁雅蓉战败后的样子王婉儿至今未忘,回想起来忍不住抿嘴偷笑。

婉儿没跟她多话,收拾好东西不削的回到以前的位置上去。

她知道袁雅蓉是不愿意让王秋月夹在她俩中间的。

她们俩最开始同在秋学堂,一直到现在的仲学堂,都是这么一前一后挨着坐的。

袁雅蓉总是趁婉儿发愣转过头来看婉儿题卷,就连考试她也要偷偷看。

以前王婉儿还会遮掩拦着,后来也就任她看了,因为拦也拦不住。

要说这袁雅蓉也是真的厚脸皮,平日见到王婉儿就喜欢挑刺儿挤兑她,也还有脸子来看婉儿的题卷。

少间熟悉的两声咳嗽在廊上响起,盛夫子来了。

他是仲学堂的主教先生,年已六旬两鬓灰白,留有稀松的长须,迈着缓缓的步子走进堂中。

众人起身行礼。

盛夫子坐下后眯着眼扫了一眼,慢慢道:“都坐下吧,《郑伯克段于鄢》你们学有一个月了,今日就默一遍吧。”

昨天盛夫子就提醒大家把文章再好好温习背一背。

王婉儿从容地铺纸研磨,这诗虽然长,刚学的时候就一顿牢骚不愿背。

是卓昱陪着一边读一边解释给她听,花了半月才背下来。

前面袁雅蓉和王秋月左顾右盼的,似乎有些意外,毕竟她俩昨天都不在。

王秋月一直在家中私塾念书,也不知学得怎么样?

大家都开始动笔写,盛夫子在堂间来回游走。

他眼神不好,往往翻书得凑近脸才看得清那小字。

也正是因此王婉儿在他的课上可以肆无忌惮打瞌睡,袁雅蓉抄题卷时也不像在其他学堂时那么胆战心惊。

半盏茶过去,婉儿蘸墨间发现,袁雅蓉回头看自己的,第一排的王秋月几字一回头看袁雅蓉的。

于是开始慢悠悠的写,有时写两句还停下。

前面两位等得抓耳挠腮,趁夫子背过去,袁雅蓉转头低声道:“你写快点儿!”

还剩最后半刻钟,王婉儿埋头开始奋笔疾书,袁雅蓉和王秋月根本赶不上。

盛夫子叫最后一位学员把纸卷收上来时,婉儿一气呵成写完。

袁雅蓉和王秋月紧赶慢赶一半也没写上。

夫子虽然老眼昏花,可一旦被发现那是免不了责罚的,直言放课后袁雅蓉和王秋月放课后留下。

这一上午王婉儿倒是乐得没打瞌睡,一想到待会儿放课后这俩人要被训斥,心里别提多高兴。

袁雅蓉这刚回来上课,又得挨俩手板子发抄书。

放课钟声一响,学生们陆陆续续走出学堂。

盛夫子把提着两张大半空白的纸卷,开始了唠叨训斥。

收拾完东西王婉儿偷笑着离开,这可把王秋月气坏了。

看着她轻快的步伐,瞥见远处院门外一个身形峻拔的人影。

身边无数人经过问候,只是微微垂首,眉眼冷峻与人生距。

见到欢快奔来的王婉儿,卓昱嘴角含笑,深邃的双瞳也有了星光。

他接过婉儿手中的木匣子。

婉儿问道:“你不是不来书院了吗?”

卓昱回道:“今日陛下设宴,王妃先接了二郎他们进宫去了,叫你回去更衣后随我一同入宫。”

昨日陈眉与她讲过今天要进宫的,只是一觉醒来全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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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南王是陛下的皇叔,每逢节日家宴,王爷王妃还有世子郡主们少不了要进宫赴宴。

纳兰家一脉人丁单薄,陛下是先帝四子,如今三十多岁膝下唯有一位公主。

长明王是陛下的二皇兄,听闻身子一直不适,无儿无女,也少有出门应酬。

就唯有陈南王府上香火旺盛,三子二女皆是王妃所生,且各个养得身强体壮。

婉儿是王府的养女,刚到京城那会儿沈贵妃还在,三天两头往宫里跑。

一来是宫中医馆每三日一次的针灸治疗,婉儿幼时体弱多病,记忆中小时候每日喝的药比吃的饭食还要多。

到针灸那日陈眉就会送婉儿进宫,等到傍晚再来接。

昨晚针灸沈贵妃就陪婉儿捉迷藏、逛御花园、放风筝……

在王婉儿的记忆里,贵妃姑姑是这世上最温柔的人。

小时候顽皮倔强,不管碎了长乐宫中多少东西,贵妃姑姑都不会生气。

有时进宫还会碰上陛下。

那时候宫里还没有孩子,纳兰元若是得空碰上婉儿进宫的日子,也会去长乐宫同她们一同玩乐。

而这样的欢乐仅仅持续了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