爽利干净的女声。

“查清楚了，五十台红衣大炮，不知为何全被人灌了铁水。姬瑶命人把炮身破开，取出铁块，就算再合上也无法使用。她开始不信试着点了一炮，结果炮弹在炮膛中炸了，那点炮的没跑远就被炸死了。”

纳兰元祁缓缓放下油台，嘴角勾起轻轻一笑。

世人都知西威姬瑶公主堪比男子骁勇，野心勃勃，势必要挺进关中一带。

好不容易打下来的嘉平，怎会轻而易举换回来？

他们攻下嘉平城靠的就是炮轰，炮没了，嘉平地广不易守，姬瑶又对嘉平防卫不熟悉，自然守不住。

“陇山有一处极其隐蔽之地，里面重兵把守日夜监工在造炮，二十台炮车不日将造好运去金马。看这样子，是准备再次进攻嘉平。”

纳兰元祁沉思了会儿：“能不能，把他们的炮车劫了？若是不能，那就炸了。”

“姬瑶今日到了金马，她已经把接手的令牌和文书交给殷承元，想来这次是要让殷承元押送炮车。”

“什么令牌？”

“我看过了，姬瑶每次进出造炮的地点都蒙着面，守卫好像也不看人，只看令牌。”

纳兰元祁又陷入沉默，劫车冒险太大，陇山在西威境内，二十台炮车要劫过来不容易。况且由殷承元羁押，不好下手。

黑衣人退下后，纳兰元祁坐在灯下思量许久。

第二日一早，叫来卓天曜和李阔。

“二十台炮车，若是装在嘉平炮楼上，以后就更不用怕他们了！”

嘉平城炮楼上原本只有四台大炮，这要是弄过来西威再也不敢放肆。

李阔卓天曜都赞成把炮车劫过来，只是他们的人进到西威都难，更别说要去陇山劫炮车。

都静默了良久，纳兰元祁开口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下去在后军中挑两百个身强力壮的，扮成猎户、农户、商人或是伙计、帮佣、小厮，一到五人为一组分开过关，五天后全部在云陇镇外的山神庙汇合。”

李阔会意点点头：“王爷，那这回派谁带军去？”

“你俩都不用去，卓将军守嘉平，李将军到时候带一队人在林水交界处等着就行。”

李阔卓天曜相看一眼，无人带队，又全是后军中的人，这也能把炮车劫到？

卓天曜：“王爷，还是让属下带兵去吧？劫道这事我行啊。”

“听闻卓校尉那日去了半日就灰溜溜回来了，卓将军这面孔西威将士早就刻在脑子里，你过得去？”

卓天曜沉默不言。

“行了你们也别担心，等他们到了云陇镇山神庙，自然有人领他们去劫车，按本王说的做就行。”

……

三更半夜武棣迷迷糊糊中感觉屋里有人，醒来惊得差点拔剑。

一片昏暗中桌子前坐了一个黑影，蒙着面直直盯着他。

“你是谁？”

“长明王殿下叫我来的。”

他赶紧起来穿好鞋，心中万般期待，难道是殿下要救小姐回去了？

“殿下有何差遣？”

“殷承元身上有一块铜色令牌，还有一封姬瑶的亲笔文书，因为这东西事关重要他不离身，殿下要你把这两样东西搞到手，三天后我来拿。”

说完黑衣人从窗户跳出，消失在黑夜里。

武棣脑子一头雾水，殷承元贴身放的东西，他要怎么拿到？这难度一点也不比救婉儿出宫小。

天亮后，他还呆坐着想办法，柳兰生和虎子偷偷来找他。

虎子：“我们已经挖出一条地洞了，可以通向宫外的一条小巷，今晚就带婉儿走吧？”

他们俩挖了五天，每日白天说书，夜里挖洞，也就只有傍晚和天亮时分才能睡一会儿。

虎子身强力壮又年轻还熬得过去，柳兰生显然一日不如一日，白天还要装聋子拉大嗓子给大伙儿说书，更是受累。

武棣脸色微沉：“现在不能走！”

柳兰生一脸不可置信：“你……你说什么？再不走我就要死在这了！今晚必须走！”

“不能走！”

虎子咽了咽口水，试探问道：“武叔，为什么不能走啊？”

武棣愣了片刻缓缓开口：“殷承元手上有很重要的东西，我必须拿到手才能走。”

虎子：“什么东西？”

“我也不知道，只是说很重要，这东西拿到了小姐才能走。”

三人桌前集思广益，商量着盗取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