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种3(1 / 2)

车厢一片寂静,执法者们默默坐正了些。

贺春秋打量着周明,像在审视他,把这位年轻小伙吓坏了,不但坐得笔直,目不斜视,还乖乖地把两手贴在大腿上,让她想到被班主任盯着的小学生。

怕权贵是应该的,毕竟他们未必遵守城邦的法律。

她想起小时候,一次学校组织去比较外围的地方慰问,有个瘦骨嶙峋的男人突然出现,拉住了她的手臂,摸了摸她的脸,让她很害怕。

她的比较年长的好朋友在附近,他看见这一幕,愤怒得发抖,果断地掏出枪,把男人击毙了。

没有人说什么,所有同行的人只当没看见。

好朋友回家后,受到了严厉的责备,但不是杀人,而是在年幼的她面前开枪。

城邦的权贵几乎和其他人是割裂的,他们的先祖是城邦的建立者,从城邦建立伊始就代代传承权力与财富,权贵和权贵一起长大,相互庇佑。

她甚至怀疑权贵不把其他阶级的人当人。

但她不得不承认,自己很幸运,又很不幸,是核心的那个权贵圈子里的人。

贺春秋没有说话,递给她一个杯子,暖暖的,杯子装着刚刚冲泡的燕麦,一股香喷喷的麦香,还带着她喜欢的奶味甜香。

她什么都不想了,早就饿得四肢无力的她只能看见食物了。

“谢谢你。”她小口地喝着燕麦,细细地品尝它。

边城的人们习惯喝营养液,尤其是采集者,燕麦是绝对的奢侈品。

但在内城,它也只是普通的食品。

“我们之间,不必那么生疏。”贺春秋道。他自然地站在她座位旁边,似乎不打算离开。

她怀疑周围的执法者都暗暗竖起了耳朵。

“你不去和那些大人物坐一起,谈谈城邦大事吗?”她问道。

他微微笑了笑,眼神给她一种很温柔的感觉,很自然地拍了拍她的头,“这辆列车上最大的大人物不就是朝朝吗?”

她恍惚了一下。

她乐观地猜测,贺春秋似乎想和她恢复到三年前的关系。

“因为……吗?”她拿出了自己三年前的那张身份卡,上面写着她的原名“沈朝暮”。

她和哥哥出生后,做过无数次鉴定,才被确定是沈家的人。

也不知道贺春秋这么对她,是不是因为她是沈家的人。

对她的好,是不是只是因为,她也是个权贵……

沈家,权贵之家。

城邦的权力巅峰总有一把椅子属于沈家。

她之前听叔父说过,他心中的继承人是她同父同母的亲哥哥。

在父亲去世前,哥哥一直跟在父亲身边,而她从小体弱,常常住在内城,和哥哥的交集很少。

也不知哥哥现在如何,可还安好。

“是的。”贺春秋弯下了腰,在她的耳旁轻声说,“你是我的未婚妻,当然是我最大的人物。”

他的语气很平静,不是在说情话,而是在陈述事实。

执法者们终于忍不住了,偷偷向她投来目光。

在别人好奇的目光里,她脸红了。

“你别说话了。”她把他的脸推远了点。他的鼻息喷在她的耳垂上,太暧昧了。

她不理解,他为什么要在众人面前表现和她的亲密。

他想了想,在手机上打了一行字,拿给她看。

“朝朝,对不起,我是不是让你讨厌了?旁边的人是你的新男朋友吗?”

她下意识打了“???”,疑惑地看着他。

这个男人朝她眨眨眼睛,她居然从他的眼神里看出了委屈。

看一眼旁边,坐着正在偷偷用余光看她的周明。

她回忆了一下,刚刚贺春秋看周明的眼神,确实有些敌意?

自己三年前的行为,确实是有点……始乱终弃?

她眼神闪烁,不太确定。

她又拿回手机,在上面打了行字,又把字全部删除,打下一段“没有讨厌你,就是三年没见,觉得你变化挺大。旁边那男的,今天刚认识的,不熟“。

想了想,又加了行“话说我现在还是你的未婚妻吗?“,才递给他看。

他倒打字挺快,没有什么犹豫,写道“当然是的,如果你没有厌倦我。顺便一提,你走后我一直守身如玉,等你归来”。

还配了张“望妻石”的图片和一个可爱的表情包。

她现在有一种在众目睽睽下,传小纸条的感觉。

旁边的周明已经好奇得眼睛抽筋了。

“你有十几个未接来电,没事吗?”

她打下这句话时,正好一条消息弹了出来。

“车上创作者要求组织全车人进行沉默祈祷,一个创作者喊着什么人与人之间冷漠,你怎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