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绿册子(1 / 2)

棋局结束,邓布利多指挥大家唱了几曲他最爱的圣诞颂歌,有些欧若拉听都没听过,但她依旧扯着扩音咒尽情跑调鬼嚎。

“够了,”德拉科捂着耳朵,“院长都被你吓跑了!”

咦?

欧若拉终于肯放过大家的耳朵,“教授不在吗?”

“嗯。”德拉科没说的是,早在他们下棋时斯内普就已经不在礼堂了,不过那时候大家注意力都在这边,所以大概没人注意到这一点。

或许嫌吵先回去了吧?德拉科没有多想,继续投入他拆彩包爆竹的大事业,平时在马尔福庄园,自他记事之后,爸爸妈妈再没给他买过这种“幼稚降智”的小玩意儿。

魔药办公室。

右侧常年落锁的内室里坐着两位客人,房间格局和左侧储藏室完全对称,墙上有个黑石砖砌成的壁炉,贴墙面左右环绕摆放着一排储藏柜,某几个抽屉单独挂着铜锁,锁上没有锁孔。

倘若查尔斯在场,那他定会惊讶于整个小空间墙面、柜身乃至壁炉上都刻满与房间融为一体的如尼文符号。

壁炉对面摆着两张面对面的软沙发,桌上是早凉透的茶水,茶叶安静地沉在杯底。

沙发一侧坐着对夫妇,丈夫有一头与斯内普相仿的黑色卷发,身边妻子是位保养极好的东方女人,正是安格拉斯与沐琦。

茶几上还有一本墨绿色封皮的册子。

“求求你,帮帮我们,”比起四个月前,沐琦瘦了一大圈,脸上写满疲惫,她乞求地望着对面男人,“这是最保险的方法了。”

“嗬!保险!”斯内普从喉咙里挤出一声短促的讥笑,“怂恿亲生女儿用血缘黑魔法自我诅咒,好一个保险法!”

沐琦坚持把墨绿册子往对面推,“不然炎…索尔,他会死,那也是我们的孩子…两个孩子,谁都不可以出事……”

“西弗勒斯,”安格拉斯也恳求着,“琦推算了很久,但占卜你知道,不可能预知全部结果,时间有限,这是我们能想到的最…妥善的补救措施。”

“妥善?”斯内普脸色极差,“…几成把握?”

“她成年前每一年都要经历…而他只需要熬过最难的前两年,”沐琦轻声道,“他俩必然会做出那个选择,这就是对那边人的牵制……”

“等等,”斯内普捕捉到她话里的漏洞,他眯起眼,“你儿子只有最开始两年有危险,她为什么会比他还多?到底是什么事?既然有求于我——那能不能拿出点诚意别打哑谜?”

他快恨透了!预言!预言!每次都是该死的预言!还有血缘魔法,为什么不让它们就此消失?!为什么又出现?!为什么每次都是它们?!

斯内普盯着面前墨绿的册子,黑眼睛里翻滚着怒火和一些…融入骨髓的悲恸。

“这不是你现在该知道的,”沐琦语调平静,无视斯内普因为这句话瞬间拉长的脸,“你只需要知道,我们不会逼她、永远不会,但当她需要的时候,我们都不能陪在她身边,这个不仅能救命,还是定心丸——你总不希望她因为冲动做出什么傻事吧?”

斯内普和她对峙良久,但沐琦毫不让步,他只得长长吐出一口浊气,抬起下巴指了指册子,“索尔知道这个吗?”

“不知道,”安格拉斯摇头,“显然,我们故意甩掉他才过来找你的。”

“他不会同意的,他宁愿把所有风险都担在自己身上保住他妹妹,”沐琦悲伤地笑着,“可她也一样。”

“为什么不去问问邓布利多?”斯内普还是没接那本册子,“还有你们两个自己,直接自暴自弃了?”

“邓布利多?”安格拉斯挑眉,“校长?”

斯内普松了松紧扣的领口,嗤笑道,“当然,还有谁姓邓布利多?他早知道你家这点破事,几次那么明显都装作看不见,还有查尔斯——他倒是个聪明人,你以为你家女儿是盏省油的灯?该庆幸她是个混血儿,不然再长大点,光是长相就瞒不过去。”

“这我不清楚,”安格拉斯摇头,“邓布利多和我父亲的事你也知道,或许他们私下沟通过,况且,我从没想过要瞒他们很久。”

“我说的是你俩!你俩!”斯内普拔高音量,使劲拍茶几,“两个快要死的人?还在这跟我扯‘隐瞒’?人死了隐瞒有用?把事情都丢给我吗?自己做甩手掌柜?!”

“没人帮得了我们,”安格拉斯示意他稍安勿躁,“我们不是没办法,而是不想用,你还不懂吗,我们俩和两个孩子,注定只能……”

“注定?你不也说了,占卜总会有漏洞、总会不断变化,你们又怎么确定不存在更好的方法?”斯内普努力压抑着痛苦,“因为一个预言就要坦然赴死?在很早就知情的情况下?”

“西弗勒斯,”沐琦声音温和下来,“我的预言从索尔出生开始就没停止过,你也许不信,但二十二年了——我从没看到过完美的结局…换做是你,你会赌那虚无缥缈的万分之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