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我所欲也(6)(1 / 2)

短短几秒对西奥多来说格外漫长,他沉浸在一个没有光与暗、没有冷与热,甚至没有时间流逝的地方。

待意识回归原位,他又像上次陷入梦魇一样忘记了自己的所见所想。

樱桃疲惫地阖上眼。

没人注意到西奥多和樱桃的短暂异样,眼前场景已经叫他们震惊得无以复加。

斯内普和邓布利多同时举着魔杖,从他们的杖尖喷涌出源源不断的气浪,那气浪不断扩张成一面透明的、至少六码高的“气墙”,墙的另一边是一片近乎垂直的由湖水聚成的巨浪,晦暗的湖水如同一块幕布,幽蓝色利剑没入水幕,剑尖散发的光芒映亮水中的场景,而剑的另一端被欧若拉牢牢握在手里,一只巨大的猞猁守护神*以保护的姿态立在少女身边。

这本该是壮阔唯美的场面,人们的注意力却完全被“浪花幕布”内属于水的世界吸引住——

几只巨乌贼探出大半截身体在水平面以上,它们身边围着一些其他水族,有丑陋诡异的鱼类、长着犄角通身墨绿的格林迪洛,亦有手握钢叉、肤色铁灰的人鱼,他们无声地看着巨乌贼部落与几只十英尺长的黑色生物缠斗。

——摄魂怪。

待巨乌贼用酒桶粗细的触/手牢牢捆紧对方,食肉的鱼类呲出獠牙,格林迪洛露出致命的尖利手指,人鱼们也瞅准机会扑上去用钢叉刺穿那些还在扭动挣扎的黑色怪物,不消片刻,几只妄图反击的摄魂怪被活活撕成了碎片,漆黑的残尸缝隙涌出一股股珍珠白的气流,气流试图重新凝聚成人形、倏而又试图从水族们手中逃离,只可惜,杀红眼的水族们将那些白色气流也一并吞到了肚子里,这回,摄魂怪是真的死透了。

哪来的摄魂怪?莫非它们刚刚靠近了湖面?人们忍不住抬头,浓墨的夜色里大概还藏着更多这些邪恶生物的同类,但这次的恐惧不是由摄魂怪带来的,冰寒黑湖内,各式水族一齐用阴冷的眼神盯着水幕外的人类,它们的熊熊怒火几乎凝聚成实质。

这一幕宛如深水梦魇,自诩强大的巫师们站在大自然面前也不过区区人类而已,他们显得那么脆弱、渺小,也多亏在场都是胆识过人的家伙,要是换批人,估计这会儿已经吓得屁滚尿流地跑回城堡了。

“欧若拉,这是…怎么回事?”海格常年与各种形貌惊悚的生物打交道,他明白一定是发生了预料之外的事情。

“呵”欧若拉冷笑一声,缓缓将剑抽出水幕,失去光源的湖水再次变得昏暗,仅凭巨乌贼身上的荧光,水中那一双双不同颜色的鱼眼显得更加可怖,当她慢慢转过身时,后面的人倒抽一口冷气。

女孩手提滴水的宝剑,长发散乱,惨白的皮肤渗出点点幽光,原本墨黑的瞳孔变成银白色,她一步步朝他们走过来,嘴角挂着笑容,配上身后静默却足以叫人吓破胆的背景,活像从水幕里走出一位索命的女鬼。

猞猁守护神消失不见了。

在场者对梅林发誓,他们中不少人处理过货真价实的母夜叉和水鬼,与暴徒、人鱼、恶魔甚至摄魂怪都打过交道,但无论哪一个的视觉冲击力都没有眼前的小姑娘大。

西奥多站在离她最近的地方,他向前迎了一步。

此举让一众成年人肃然起敬,他们正视起这不声不响的男孩,斯卡比奥甚至有闲心瞎捉摸,这难道就是真爱的力量?去他娘的真爱吧,这小子一准只爱那姑娘的家世,要不上辈子她怎么会死那么惨?自己对欧若拉难道不算真爱吗?好吧,这模样的姑娘他爱不起,他现在只想扭头跑。

西奥多问,“这就是它们向你开出的条件?摄魂怪怎么它们了?”

居然还保留着思考能力,斯内普内心颇觉遗憾,他挺希望这混小子在她面前出个丑的。

“嗯,”欧若拉瞳仁的银光黯淡了一些,“魔法部把摄魂怪派到这,却忘记摄魂怪也是需要食物的,短短三天…它们杀害了黑湖和禁林里的许多生命——包括米里森两个年幼的孩子。”

“不可能,部长已经下令,摄魂怪只吸取有罪巫师的快乐和灵魂,”野兽办公室的一个职员发出质疑,“再说了,动物有思想?从没听说过摄魂怪对动物——”

邓布利多换了只手拿魔杖,用拿着分院帽的手朝水幕内有些躁动的生物们比了个“嘘”。

“动物怎么了?你不也是动物的一种?你以为摄魂怪是饥不择食才去伤害它们?你爸妈难道只教了你如何用两只脚走路,没教你如何用脑子去思考、去尊重其他生命?”欧若拉粗鲁地打断他,发泄般痛骂,“真可惜,不是所有两只脚走路的人都像你们一样愚昧肤浅,以为手里攥着根魔杖、嘴里会说两句人话就了不起了?”

嗯,小姑娘骂人的时候倒像个活人了,但这会儿的她为什么跟在城堡里时判若两人呢?斯卡比奥想,虽然他不能完全领悟,但她之前所说所做都带着目的性,现在却像受到极大刺激似的,难道水里的家伙们对她施了控制情绪的魔法?不对,魔法对她无效啊?

邓布利多一双